慕容浅见顾云澜目光落在她脖间,便知他在想什么,她的目光便也不自觉落到他的脖颈上。
在那光洁细腻的脖颈上,她留下的那个小疤痕格外扎眼,灼的她眼睛生疼。
她此刻全然不记得当时自己是被逼急了,想着要保全慕容府,才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现在回想起,只觉他那时不过是想阻止她涉险,而她竟全然看不到他的担心,还对他痛下杀手。
知他是儿时好友后,她便更是自责、内疚,再见眼前顾云澜委屈兮兮,小心翼翼的模样,更为她此刻心里的盘算而羞愧,于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滑落下来。
顾云澜慌了,忙抬手遮住颈上的疤痕,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你,而且我早就不疼了。”
他说着放下手中托盘,将内口袋里摸出来的信塞到慕容浅手上。
慕容浅看他慌乱的模样,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可联想到她自己的处境,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于是她擦了泪,向后挪步侧身,将房门完全打开。
顾云澜的视线不受遮挡,放眼能将房间内的情形一览无遗,他不知慕容浅在藏什么,又让他看什么。
看了好一会,他才发现房里处处都少了点什么,不用心看,压根不会发现,“你在收拾行李。”
慕容浅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说她原本打算哄他出国治病的计划,只垂眸“嗯”了一声。
顾云澜笑,笑得有些凄凉,“所以,你昨晚答应我说会考虑,不过是缓兵之计?”
慕容浅心揪作一团,不忍抬眼看顾云澜的表情,“你看到了,现在的慕容浅便是如此。”
痛,心痛极了…顾云澜上前一步,一把将慕容浅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她,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从此再不分离。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将头深深埋在她颈边,道,“你便是杀了我,我的魂魄都会跟着你。”
慕容浅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化了,她哽咽问道,“顾云澜,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