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默,太阳都下山了,星光与晚霞接轨,暮色四合,身后的球场上多了些一拨跳广场舞的阿姨们。邰明霄感觉乌云罩顶,他看看黎忱,又看看驾驶座上那位爷。
——懂了吗?勾恺说的那个小镇老公就是你爷我。
你爷我。
爷。
其实李靳屿很少用这种吊儿郎当的口气,除非是有点不爽,或者被人戳到点了。
邰明霄感觉自己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小心肝颤巍巍地,手悄悄扶上门把想溜下去,结果黎忱在车外站着跟叶濛在聊天,门一打开,“砰”给他猝不及防弹了回来。
这他妈是堵墙啊。
“跑什么,想给勾恺打电话啊?”
“没有,我下车抽支烟,缓口气。”
邰明霄是想打个电话告诉勾恺,暂时先别回来了。
李靳屿笑了下,手抵在车窗上,又慢悠悠地抽了口烟,吐着气说:“怕什么,是勾恺要泡我老婆,又不是你要泡她。”
“……勾恺,也是一时冲动,上次也就在办公室送了一次花说要追她而已,你千万别想多。”
李靳屿突然回头看他。
邰明霄毛发一紧,“怎……怎么了?”
“哦,都送花了,什么时候的事?”
邰明霄震惊:“你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人靠在驾驶座上,松懒地掸着烟灰说,“她没告诉我。”
“……”
“…………当我没说。”
对不起,勾恺,你还是在英国把自己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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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台跑车开出篮球场,轰声隆隆在耳,引路人频频侧目,叶濛看着夜风里伫立的行人,靠在副驾驶上问他道:“这车你准备开回宁绥啊”
李靳屿跟在三台车最后慢慢汇入车流中,单手打着方向盘,扫她一眼,“不开。”
“那就好,这车可太拉风了,而且发动机震天响,老太太们平时睡得早,这车晚上都开不出去,在镇上很扰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