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跟着又道:“至于傅时煜,我并不觉得失去他是什么损失。经历过这次变故,我反而看清了平时看不清的东西。”
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挚的爱情。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才有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反而要感谢这场变故,令她明白,人永远不要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动情,才可以坚不可摧。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在客厅聊了好久,一直到快凌晨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沈雁笙坐到床边,拿起手机给陆景策发了一条微信,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她最真挚的感谢。
她太清楚自己欠了陆景策多大的人情。如果没有陆景策出面帮忙,她如今恐怕还在被高利贷追债,也或许在她被绑架到黑风崖的那天,她就已经被丢进了茫茫大海,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活着和父母共度新年。
所以她发给陆景策的微信,虽然寥寥数语,却真挚万分。
而陆景策收到沈雁笙发来的微信时,还在朋友的牌局上。他这晚手气很差,一整晚没胡一张牌,那会儿正倚在窗边抽烟。
手机在裤兜里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就看沈雁笙发微信跟他说谢谢。
他盯着看了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随后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沈雁笙看到陆景策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连忙接起,压低声音,轻声道:“喂。”
陆景策的声音传来,低低的,带着几分逗宠物一样的笑意,说:“沈雁笙,我这么大费周章,可不是想听你说声谢谢。”
沈雁笙当然知道陆景策要什么,她不自觉地抿了下唇,轻声道:“我知道。”
陆景策仿佛逗她上瘾,嗓音里的笑意更深,反问她,“你知道什么?”
“……”沈雁笙一时有些窘迫,她抿紧唇,不再开口。
她羞恼的反应仿佛取悦了陆景策,他低笑了几声,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等他笑够,忽然莫名其妙地问她一句,“会打广东麻将吗?”
陆景策这话题跳跃太快,沈雁笙不由得愣住,半晌才回答,“会,怎么了?”
沈雁笙做梦也没想到,二零一六年的春节前夕,她会在半夜坐车上凤鸣山庄,帮陆景策打牌。
来接她的是陆景策的司机陈叔,一位有三十多年零事故驾驶经验的老师傅,人很和善,路上还和她聊天,笑着说:“陆总今晚手气不太好,打了一晚上,一张牌也没胡过。”
沈雁笙闻言也没忍住笑了笑,她也有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打牌,一张牌也胡不了。
到凤鸣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山里的气温比市区更低,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冻得沈雁笙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陈叔在前面帮她带路,说:“陆总他们在里面。”
沈雁笙点点头,下意识把围巾裹得更紧一点,跟在陈叔身后往山庄里面走。
凤鸣山庄她之前也来过,当时是跟傅时煜一起,是傅时煜一个朋友过生日,在这里包了几个厢房。
只是当时包的厢房在外院,傅时煜还跟她说,本来他那个朋友想定内院的几个房间,但是没定上,说是内院的房间不对外开放,是专门供几个大人物平时无聊消遣的地方。
跟着陈叔走到内院的时候,沈雁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大人物就是陆景策他们这群人。
她跟着陈叔穿过一个院子,跟着终于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走廊七拐八拐,跟走迷宫似的,绕了半天,终于来到陆景策他们的根据地。
还没走进包厢,远远地就先看到了陆景策。
他倚在包厢门口抽烟,不知道是在等她,还是无聊出来透透风。看到她出现,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仍是单手抄兜的姿态,另一手的指间夹着烟,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等她过去。
沈雁笙走到陆景策面前,陆景策看她一眼,才问她一句,“怎么这么久?”
沈雁笙解释说:“我得等我爸妈都睡了才敢出门。”
陆景策看着沈雁笙的眼里带着几分笑意,逗她说:“怎么?你是出来做贼?还不敢让家里大人知道?”
沈雁笙不自觉地抿唇,她看着陆景策,心道,她这和出来做贼有什么区别。
陆景策瞧她一眼,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眼里笑意更深,伸手勾了下她的脸颊,说:“骂我呢?”
沈雁笙道:“我哪敢。”
陆景策嗤地笑出一声。
这时候,里面有朋友喊:“嫂子来了吗?快进来啊,三缺一!”
沈雁笙望着陆景策,等着他发话。
陆景策手里的烟还没抽完,从裤兜摸出钱包给沈雁笙,说:“去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沈雁笙接过钱包,她有点忐忑,望着陆景策,小心询问:“要是输太多怎么办?”
陆景策看着她,被沈雁笙这副小心翼翼又乖巧的模样逗笑,说:“输就输啊,你还怕我没钱给?”
有了陆景策的保证,沈雁笙才放心拿着钱包进去帮他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