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小时后,新郎终于赶到了现场。
他不像是受到刺激后去买醉的人,反倒像是宿醉初醒的样子,衣服是穿的好端端的,但身上酒味浓重。
康家的人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局,就要把戏唱完,康夫人护在儿子身边,一脸难掩心虚地解释道:
“纪擎刚刚误会了思雅,下山就去喝酒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想立刻找个能喝得一身酒气的地方还真不容易啊。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康纪擎状态不对,但彼此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不会说破,沈博晏文质彬彬地道:
“既然都是误会,就让我当面解释清楚。康公子......”
康纪擎在路上已经被讲述过一遍经过,他虽然对联姻也并不看好,但对乔思雅本人没有意见,答应联姻后便有心维持两家体面,还有乔思雅在外面的面子。醉酒错过婚礼本就是他不对,又知道了父母的行为,又羞愧又尴尬。
在又一次听了沈博晏的“解释”后,他满面通红,朝着乔思雅和乔家二老鞠躬道歉。乔思雅对康纪擎并没有个人感情,只是愤怒于康家行为,在看到他诚意道歉后,面色才好看了些。
康总和康夫人也跟着道歉,两家表面和解后,康纪擎轻声道:
“那我们的婚礼......”
乔振华一个挺身,站在女儿面前:
“今天婚礼一波三折,看来是老天爷想让我们再静下心思考这件事,还是不要急于一时了。”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是进行不下去了,联姻本是为了强强联手,如今两家互有心结,恐怕就算礼成,也再难毫无芥蒂地接受对方。
康总也知道这个理,只能跟着道:“是,是,等孩子们缓缓。”
众宾客吃了瓜看了热闹,回去有的八卦可以谈,一个个跟吃饱了宴席没两样地下了山。这一头,乔振华等把自己这边亲戚都送走了,才走到沈博晏面前。
“沈总,今天的事真的是谢谢您了!”
沈博晏:“不必客气,今天您和夫人千金都受了惊吓,等改日我们再叙。”
“好,好。”
沈博晏和夏舒安一行人,来时是喜气洋洋参加婚礼,回去的时候却是满腹心事。
夏舒安望着窗外风景,目露沉吟。
“怎么了?”
他迟疑了下,道:“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一切时机都太巧合了。”
新郎醉酒忘记婚礼,新娘单身派对遇旧情人,如果是之前顾二那样的人也就算了,康纪擎在放浪形骸的富二代圈子里也称得上“稳重”了;而且两家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新郎一时情绪激动,康总也不该人前留下话柄,徒给人看笑话。
这一切,就好像一出戏般,一环扣着一环。
夏舒安想得到的,沈博晏自然也想到了。他抚摸着夏舒安的头发,轻声道:“我们慢慢看。”
......
等到晚上的时候,夏舒安的几个群里果然满是今天下午闹剧般的婚礼,一个个平日里潜水都冒出来吃瓜,所幸因为有沈博晏的现场“澄清”,总体舆论对乔思雅并不十分苛责。夏舒安猫在书房的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刷着一个社交软件,因为乔康两方家长打点得宜,媒体还未大肆报道这场婚礼,算是保留了两家人的脸面。
沈博晏悄然走近,摸着他的脸道:“怎么还在看这个?”
夏舒安仰着脸往后看。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事?”
夏舒安:“就是想不起来才好烦啊!”
沈博晏笑了下,道:“忘记的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又会想起,别着急,说不定明早醒来你就想起来了。”
夏舒安退步了:
“好吧。”
第二天早上,夏舒安没想起自己忘记的事,倒是有了一件崭新的事——他的高中母校百年校庆要到了。
夏舒安高中的时候转学过一个学期,但这无损他在老师心中的地位,离开学校后,他和几个老师也保持着联系,因此邀请函很快送到了他手里。
百年高校,底蕴悠远。才靠近校门,就见到了不少时常在电视台或各种新闻杂志露面的各界名人。
当然了,基本上这种校庆活动,也就只有混得好得“优秀”毕业生才会来,自觉混得不如意的,哪怕收到了邀请函也不会来。
除此以外,还有不需要打拼,本就出生在罗马的人——
“哟,这不是夏舒安么?我们的学习委员三好学生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