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怎么养,到反咬一口的时候,都要反咬你一口。”
“该恨你,总是要恨你。”
卫瓒却是笑一声:“沈鸢,就你这样,还蛇呢。”
“你就是撑死了,也就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沈鸢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卫瓒才缓了口吻,说:“是,眼下你好好的,他们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但就你这吹口气就倒的德行,沈鸢,但凡你哪天病倒了,他们都能把你给剥皮活吞了。”
其实沈鸢自己心里也清楚,沈家不是久居之地。
只是话赶话顶着了,想到那进了卫瓒屋的姑娘,又想到自己这上蹿下跳、没出息的模样,只冷冷说:“那也用不着你管。”
“我病了自己找知雪治,倒了自己爬,就是死了,也有照霜替我报仇,用不着小侯爷替我操心。”
“这屋我让与小侯爷了,我自找地方睡去。”
说着便站起身来,甩袖就要走。
却让卫瓒抓住了手腕。
卫瓒也是让他激出几分真火了,只淡淡挑着眉,语调中几分危险迫人:“沈鸢,我到底哪儿冲撞你了?还是哪儿教你不舒服了?让你非要跟我较这个劲?”
“你今儿不说明白了,就别想出这个屋。”
沈鸢本就让闷火烧得心烦,不愿开口。
谁知他越是挣,卫瓒越是不放手。
沈鸢力气哪里挣得过他,跟他纠缠得恼了,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甘心行了吗?”
“不甘心像别人一样围着你转,这也有错了是么?”
卫瓒怔了一下,道:“谁围着我转了?”
沈鸢话一说,就跟停不下来似的,说得阴阳怪气,咄咄逼人:“你应当问问,谁不围着你转了。”
“是了,你卫瓒生来就是运气好,要什么有什么,谁见了你都喜欢。”
“京中闺秀小姐都想嫁你,沈老爷上杆子想给你送妾室,姑娘都送到你屋里了,你还问谁围着你转?”
“连我如今,不也围着你卫瓒转么?在门口瞧我笑话,瞧的还高兴么?送一盒子药来,就搅和得我不得安宁,可满意了?”
“卫瓒,我倒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连我也要……”
沈鸢这一连串的话到了嘴边,才警觉不对。
便恨恨咬住唇,不说了。
却是晚了。
卫瓒这边儿一句一句听着,唇角弧度却渐渐地大了。
循循善诱,顺着问:“连你也什么?”
沈鸢咬着嘴唇,不说话。
卫瓒这下便彻底忍不住窃喜的笑意了,那一双多情的眸几乎要笑成月牙儿了,说:“沈折春,原来沈老爷要给我送妾室啊。”
“长得什么样,你去瞧了么?”
沈鸢听了来气,挣着就要走。
卫瓒手腕一个巧劲儿。
沈鸢便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让他圈抱得死死的
他听见卫瓒在他耳边含着笑意,轻声说:“我不是耍你,我刚没在屋里头,哪知道他们给我送了什么。”
“沈家收拾的屋子,我也不敢住,连个人也没留,别说什么姑娘了,赵老爷自己住里头都行。”
“我刚回了侯府一趟……”他指了指那盒子药膏,说:“这是我从我娘那边儿讨的,你再仔细瞧瞧。”
沈鸢闻言,便是指尖一僵。
在他怀里瞧那挣扎间翻倒的药盒。
这才想起,这药膏的确是侯夫人那边儿用惯了的。
登时如遭雷击。
从指尖儿开始发抖。
想起方才自己的举止表现,还有絮絮落落那一箩筐的话,几乎恨不得要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