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让你看懂,也不叫什么哑谜了。
“晟哥儿耳后没有痣。”晋王道,福成在旁边点了点头。
瑶娘还在想什么痣,小宝已经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的他,惊讶的嘴都合不拢。直到月月问了一句:“小宝哥哥,你想吃东西么?”
二宝也呵呵呵地上来伸手摸他嘴,他才反应过来。
此时二宝已经把小手指伸进哥哥嘴里了,在里面抠抠掏掏,小宝被抠疼了,猛地一下闭上嘴,把二宝吓了一跳。
似乎在想,我的手指呢?二宝发了会儿愣,然后嗷的一声就嚎了起来。
惊天动地!
然后瑶娘也顾不得为脑子里想到的东西惊讶了,一把将二宝抱了起来。二宝到了娘怀里,委屈地在瑶娘胸前揉了揉脸,才指了指小宝。
“二宝是说哥哥欺负你了吗?”
这个月份的孩子哪里懂得这话,只知道娘说哥哥了,又见小宝露出一脸窘态,二宝当即哦哦哦地笑了起来,见牙不见眼。
小宝瞪二宝,“小臭臭!”
小臭臭知道这话是在说自己,一面哦哦哦地应声,一面哈哈大笑。然后小宝也被蠢弟弟给逗笑了,月月更是笑倒在一边。
“二宝弟弟真笨,小宝哥哥是在骂你呢。”
瑶娘把二宝放回小宝身边,才分出空问道:“那意思就是说晟哥儿不是七弟的孩子,那这孩子是谁的?殿下你怎么知道要让福成去看晟哥儿的耳后的红痣,是韩侧妃自己说的?她怎么那么蠢,这种事都拿出来说?”
韩侧妃当然不蠢,只是晋王在听她说有些可怜庆王那段话时,笑容有些奇怪,便免不了留了心,之后又见韩侧妃三番二次提醒他要说话算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并不太适合放在这里。但是人到了临死的时候,她越是担心的东西,越是放不开。
按理说韩侧妃不应该如此表现才是,皇家与普通人家不同,只要是皇家的子嗣,哪怕孩子的娘是个宫女,是个身份十分卑贱的人,也影响不了日后的爵位和荣华富贵。
就好比庆王,弘景帝确实厌恶他,但该封王封王,该有的地位一应都有。
可偏偏韩侧妃却表现的很焦虑。
正巧晋王知晓红痣的事,就让福成去办事的时候顺带看一眼。
事实证明,果然很多事情只有人不敢想,没有人不敢做。
“难道陛下没让人检查过?我记得当初你说小宝都被抱去看过了。”瑶娘道。
晋王没有说话,这大抵就应在庆王不受重视上了。弘景帝连庆王都不愿见到,更何况是庆王的儿子。
“这韩侧妃可真胆大,竟然敢偷人。”
晋王眼睛看向了瑶娘,说话就说话,干嘛眼睛往他身上绕?
他眯了眯眼,瑶娘当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这时,小顺子也走了进来,他同样是受晋王吩咐办事去了。
“殿下,找了医婆看过尸体,医婆说此女没有生过孩子。”
瑶娘眼睛一亮,明白小顺子话中的意思。
诚如她,生产前和生产后一直有人帮着调养,直到至今肚皮上还有几道淡淡的亮白色的纹路。瑶娘见过好几个妇人的肚皮,她娘、朱氏、她姐,那种没有特意保养过的纹路更加明显。
例如她娘,几十年了,肚皮上还有些浅褐色的斑纹。韩侧妃生下晟哥儿才不过一年之久,若是生产过,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怀不上?”
那就只有问韩侧妃本人了,可惜她本人已经死了。
至于韩侧妃是如何瞒天过海,从外面抱来的晟哥儿,也许这事还应在总管福喜身上。这大抵就是晟哥儿明明不是亲生的,韩侧妃却如此在乎,也许是因为相处久了总是又感情,也许是因为别的。
可谁又知道具体究竟呢。
只是庆王恐怕是惨了,若是让他知道养了一年多的儿子竟不是自个的,将又是一计重创。转念瑶娘想到庆王妃和珠珠,还有琰哥儿,当即又不替庆王扼腕了,若不是他是非不分,鬼迷了心窍,又哪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且不提这里,关于科举舞弊一案,朝廷很快就给了公断。
礼部侍郎萧琤削职为民,抄家发配,以儆效尤。其他涉案人员也一一有了处置,落马官员无数。而最让人瞩目的是搀和在其中两位皇子,安王被撤职回府,闭门思过,庆王则是被发配守皇陵。
看似处置的轻了,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过是老百姓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大乾律例》中有‘八议’,也就是说八种身份的人,各府部均无审判权利,只有交给皇帝处置,且有一定的豁免权。
皇亲国戚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而皇子更是皇亲中的皇亲。于情于理于法,这种处置也能说得过去。
至于会试,则是择日重考,也算是皆大欢喜。毕竟大闹之时,众人便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能得此结果算得上是好的了。
而肖家那边,肖大爷作为翰林院的侍讲,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过一直瞒着庆王妃。直到庆王被发配守皇陵前夕,她才知道这一事情。
庆王妃去了一趟晋王府,瑶娘也没瞒着她,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庆王妃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才露出一个说不上是苦还是涩的笑容。
“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吧,我不劝你。”
见瑶娘这样,庆王妃心里的难受反倒淡了。
“我不想哭,我就是觉得造化弄人。困扰了自己那么久的人,竟然是假的,而那孩子竟也不是亲生的。那你说,我经历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呢?”
庆王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才擦了擦脸问道:“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