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筠轻抚着她光洁细腻的脊背,温声道:“乖,睡吧。”
“嗯,”江殊澜声音含糊不清地呢喃,“你也睡。”
未来得及听见临清筠的应答,江殊澜便沉沉地睡着了。
临清筠这才万般珍重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明日醒来时,一切便都结束了。”
今夜后,江殊澜便可以与那些沉痛的过往彻底断开联系,与那些虚伪阴险的仇人再无瓜葛。
临清筠静静地在江殊澜身边待了一会儿,痴迷而沉醉地久久凝望着她的睡颜。
直到天际最远处浮起一线白,临清筠才放轻动作起身换了件衣衫,转身走出卧房,步入即将迎来曙光的黑暗中。
江黎的命一直吊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夜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冷冰冰的寝殿内。
无论他曾苦心孤诣地谋求过什么,即便他已在世间最尊贵的位置上坐了数年,如今变成这副浑身无力,口不能言的模样后便连提线木偶都不如。
他只能任人宰割,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今日竟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接连几日,皇后都将那些滚烫的汤药洒在了他身上,名为喂药,实为侮辱。
江黎身上被药汁弄得脏污的寝衣也是今日才有人为他换下。
身为大启皇帝却卑微无力至此。
可就在江黎的气息越发薄弱时,受皇后吩咐一直守在他身侧的内侍先后退了出去,有人提着药箱走到了他身边。
江黎从先前的混沌意识中逐渐变得越来越清醒时,便看见守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他从未见过。
但他仍然不能开口,便无法问对方到底是谁。
江黎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他的皇后派了人来准备彻底了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