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到过这里,却似有所感,径直穿过虚掩的木门,走过庭院和拐角,停在最僻静的一间屋子前。

隔窗瞥见屋内的人时,临清筠眸色渐深,眼底情绪凝结——

是他和江殊澜。

不知梦境的前情,临清筠却看出此时江殊澜正生着病,已无力抬起自己的手臂。

并非今晨的风寒,现在的她病得很重,虚弱苍白得让他心疼不已。

他看着自己耐心妥帖地为江殊澜穿好云罗裙,熟练地挽起她如瀑的长发,末了还把一支金丝玫瑰形的珠钗簪在她发上。

“你又忘了那个。”一直安静着的江殊澜忽然出声道。

临清筠看见另一个自己眉目温柔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胭脂,动作自然地在她苍白面颊上涂敷了浅浅的一层。

“不用胭脂也很美。”

门里门外的临清筠同时说道。

江殊澜柔柔地笑了笑,眸中有落寞之色闪过,但她没再说什么。

屋内的“临清筠”轻轻拦腰抱起江殊澜,朝门口的方向走来。

临清筠下意识想避开。

但他们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往不远处的园子里走去。

临清筠压着眉梢,眸色沉沉地注视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那两道身影。

他正抱着她。

却又不是他。

他只是误入了江殊澜和这个人的生活。

临清筠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临清筠”抱着江殊澜走到种满玫瑰的园子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张铺了雪色绒毯的躺椅上,再在她身上搭好狐裘被。

这些玫瑰仿佛被什么攫去了所有色彩,只余下衰败与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