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娣噗地笑了一声,又戛然而止,无形中就让气氛更尴尬了。
太子妃去看胡良娣,对方笑了笑,带点挑衅的意思。
不过胡良娣也没与她对视太久,而是看了太子一眼,才道:“让我说,咱们太子妃向来是最大度不过,都没回去看看大公子,就先来看苏奉仪。”
太子妃明明已经想好见到太子就立即请罪,可胡良娣等人在此,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又被这么接二连三的刺着,她心里也是十分心浮气躁。
“胡良娣你说这话是为何意?我乃太子妃,东宫有妃嫔生产,我本就该关心一二,怎么放在你口里就变了腔调?”
胡良娣脸色讪讪的,口气可一点都没示弱:“妾身这不也是关心太子妃嘛,您大概不知道,苏奉仪傍晚那会儿就发作了,可凑巧大公子又在这时候犯了病,陈嬷嬷就让人把请来给苏奉仪看诊的太医给拦去了继德堂。哎哟不是我说,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你是不知道啊,我收到消息来看苏奉仪,那小脸疼得,一片惨白……”
“你血口喷人……”
“都给我闭嘴!”
太子闭了闭眼,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这里不用你们陪着。”
“殿下……”
福禄走上来,陪着笑:“两位主子,您们看这儿也不清净,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胡良娣扭了扭身子,对着太子屈了屈膝走了。
太子妃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至于徐良媛何良媛等人,同太子行了礼后,跟在太子妃后面鱼贯而出。
刚踏进院门,憋了许久的如画没忍住笑了一声。
“主子,这次太子妃肯定完了。您说陈嬷嬷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尽干糊涂事,要是有本事一下就能把人拍死也好,关键这种漏洞百出的法子也能被她用了,最后用成了这样。”
胡良娣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你要是处在她那个位置,不一定能受住这个诱惑。想想,两边积怨已久,明明一个是另一个的附庸,偏偏因咱们太子爷宠得厉害,就硬是被颠了个个儿。这边生了个病秧子,那边怀的可是祥瑞的双胎,这里面至少有一个儿子吧,这两边岁数离得这么近,继德堂那边能安心?
“陈嬷嬷充其量就是帮太子妃做了个决定,换做是她自己面临今天这情况,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不过若换做她来做,肯定要做得更隐晦一些。
“你们且看着,咱们这位太子妃可没那么容易倒,也就是损掉两个奴才的事。要不怎么说女人出嫁以后还得指望娘家,只要陈家还在,太子爷就算把她当成摆设摆在那儿,也不会废了她。”
这话里意思太多,如画等几个宫女都默默地消化着。
胡良娣却是低嗤了声:“再说,我本就没想她被废,就算废了她,也便宜不了我,还不如就当个摆设。”
与此同时,太子妃刚迈入继德堂。
她走进正堂,屋里一片寂静,富春富夏富秋几个都不敢说话,只有跟着后面的富冬若有似无的抽泣着。
太子妃去了上首的宝座坐了坐,又站了起来,往厢房行了去。
那里正是大公子的住处。
屋里的灯光很是柔和,太子妃迈进去就发现里面一片安宁,陈嬷嬷正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大公子。
“太子妃。”
陈嬷嬷站了起来,面色平静地当场跪下,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怨恨,只是静静地跪在那儿。
太子妃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嬷嬷!”
“太子妃恕罪,这事都是老奴一个人干出来的,那苏奉仪张扬跋扈,仗着陪侍太子爷南巡就不把继德堂上上下下放在眼里,还出言讥讽老奴,老奴心胸狭窄,早就对她积怨已深,才会一时糊涂办下这种错事,等会儿老奴就去找太子爷请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