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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金澜在与洛纬秋分开的那段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地梦到洛纬秋蹲在黑色墓碑旁,一言不发的样子。那时他才恍然明白,为离别赋予意义,正是为欢聚找寻理由。两个人要是分开得无知无觉,如路人擦肩而过,那他们肯定没有再见之机了。所以金澜在每个梦到洛纬秋的夜里,只好心甘情愿地痛彻心扉。

回去的时候,金澜问洛纬秋和老师说了什么。洛纬秋定定地看着金澜,看得金澜心中迷惑。然后他说:“……我好久没回学校上课了,我和老师说,希望期末回去补考的时候不要挂科。”

洛纬秋说谎了。他怕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个愿望是如此要命,以至于对当事人都不敢和盘托出。他不想冒险。

他其实说的是:我身边有个拼命也想抓住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抓不住他,他在飘。拜托您,保佑我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

他不敢许愿一辈子,唯恐自己贪心不足,一天也挣不到。

多相处一段时间,他想,等期限届满就再来许愿,如此无限循环。这当然是一种狡猾的做法,但,他想,他能侥幸一回吗?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也不想求幸运,他只求侥幸,正如他不求什么命运的垂青,只求命运能打个瞌睡,让他蒙混过关。命运之神眨个眼的工夫,足以让两只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坐地铁来的,自然也坐地铁回。在地铁入站口处,金澜说想去买瓶水。洛纬秋看见一家奶茶店,他要金澜等一等,他去买杯饮料。

可是我不爱喝甜的……金澜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他想洛纬秋大概是忘了这回事,这也没什么,忘了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