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澜没有抬头看,所以他只是双手抵住面前这人的前胸,用力推了把,然后立刻收回手,转身向后走去。
“你去哪?!”洛纬秋不安地问。
“上厕所。”金澜头不回,脚不停。“怎么了,要观摩同性恋是怎么上厕所的么?”
身后那人明显是怔住了,没发出半个音。
金澜走进洗手间,拉上门。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凉水流下来。
他俯身,侧脸,让那凉水浇灌在头发上、皮肤上、顺着五官的轮廓往下汩汩流淌。水的流速很快,与他体内血管中的血液同步着。
金澜猛地抬头,看向镜中人。头顶那盏灯像是嘲讽或同情,播洒下来一点惨淡的白光。
疯了吧……再这样下去……
车上,金澜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洛纬秋。
西装革履,正在很平静地开车。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后悔一万次了。
为什么昨天在看到门后的洛纬秋时,没有直接转身就走?
他的确亏欠洛纬秋,他是做错事的那个人,所以他到底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可以住在债主的家里?
而且债主在他后来说“那你是打算把我关起来吗,这是犯法的”时,居然能泰然自若地说:“我没有打算关你,只不过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于是果不其然,今天的婚礼,他也非得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