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问马婶。
马婶将当时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诸如同样的话,这两天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所以她说得很快。
等马婶说完,外面的骂声更大了,还有人往里面扔烂菜叶子和破鞋的,只是很快就被衙役们制止了。
此时,场上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
顾大伯和孙氏二人脸色惨白。
……
“顾秀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秀才面露惨色。
其实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他很清楚自己是说不清楚了,案子这么快提审,还是当众公审,黄寡妇又不改口,咬死自己是逼奸她。
他昨天还能自辨说,来到官府一定能说清楚,可经历昨日的那场审问,他哪还有这种自信。之所以能撑着站在这里,是知道家人今天会来,也是知道外面有无数人在看着自己。
其实顾秀才现在也很恍然,他所学到的圣贤书告诉他清者自清,告诉他世上自有公理在,告诉他白的不会变成黑,黑的不会变成白……
可现在谁来告诉他,公理在哪儿?
为何他明明没做过的事,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做的?
顾秀才惨笑,面如死灰:“我没什么话想说,我就想说我没做,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
“还有——你为何要害我?”
说到这句时,他看向黄寡妇,眼中写满了愤怒。
“顾某与你从未深交过,仅知你是寡妇身,丧夫,有一女要养活。曾经,你被歹人调戏,顾某路过撞见,还曾出手相助。除了那次外,言语交谈也仅只是茶水之事,交谈不足十数,本是路人,无仇无怨,又无利益侵害,你为何要害我?”
顾秀才站着。
他是秀才出身,可见官不跪,虽如今沦落如斯田地,到底功名还未被剥夺,所以他是站着的。
而黄寡妇则是跪着。
这是规矩,是朝廷的规矩,平民见官必须要跪。
此时,受到顾秀才的逼问,本来就低头啜泣的黄寡妇身子僵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她依旧低头哭着。
黃烂牙眼见嫂子被逼问,正要起身说什么,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说得好!”
无人知是谁的声音,不过孙氏已经随着声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