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姝让暗卫将穆元兴带去了前院的书房。
她刚走进书房里,就见穆元兴神色凝重地迎了上来。
“丫头,暗卫说你查出徐怀远把穆惜月藏在哪里,为何不让暗卫直接带我去,反让我来见你?莫非惜月出了什么事?还是……宁王的计划有了变故?”
谢容姝听见这话,心下微沉。
她猜的没错,此番楚渊进宫,穆元兴果然知道内情。
“穆惜月如今被晋王和威远侯,藏在安平侯府。”
谢容姝没时间跟穆元兴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道:“她给皇帝下毒,她的藏身之处又与晋王、徐家和谢家有关,她向来与我不对付,我很难断定穆惜月这次究竟是被人抓走,还是自愿与徐怀远合谋。若是后者……宁王府的人马随你去救她,只会中了徐怀远的圈套,让宁王在宫里陷入险地。”
“惜月不会的。”穆元兴斩钉截铁道:“她若想与徐怀远合谋,又何必等到现在。况且这次她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一定是被人抓走的。”
谢容姝杏眸微垂,并不与他争辩。她既已在心中想好解决的对策,穆惜月是敌是友,其实并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
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起个由头,让穆元兴将知道的事据实相告。
“人我可以救,但你要告诉我,昨日宁王与你究竟说了什么,此番进宫,他打算做什么,只有知道这些,我方能安心帮你救人。”
穆元兴显然没想到谢容姝会有此一问,他怔愣几息,欲言又止道:“宁王不告诉你……或许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
“我是他的妻子。”谢容姝看着他道:“若他有个万一,我定会后悔今日为何没有将此事搞清楚,为何没有想办法帮他,余生我更会因此而陷入悔恨自责之中……这种滋味想必你很清楚。”
楚渊或有难言之隐,不愿向她说明,可她却做不到当真不管不问,放任他的生死。
“事到如今你就算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既阻止不了,更帮不了他……这终究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穆元兴叹声道。
“你不说,又怎知我无能为力?”
谢容姝的坚持,让穆元兴不由想起当年得知姜莲身死后,陷入无尽悔恨和自责中的自己。
穆元兴虽与谢容姝相识甚晚,可因着姜莲的关系,始终视谢容姝如己出,又怎会忍心,让谢容姝步自己的后尘。
是以,他犹豫一瞬,便将昨日与楚渊在书房的谈话,告诉给谢容姝知道。
末了,穆元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丫头,太极殿那位就算再混账,也是一国之君,更是宁王的生父,宁王若当真这么做,便是弑父,在世人眼中,既是不忠,亦是不孝,他又何堪向你开口?今日我将此事告诉于你,你且将它放在心里,日后与宁王相见,无论皇帝是生是死,都莫要再在宁王面前提及此事。”
谢容姝拢在衣袖里的手,已然攥紧。
她有想过,楚渊这次进宫,定是凶险万分,怕她担心才没有当面与她道别。
却没想到,他竟打算以性命相搏!
弑父……太极殿上那个人,枉为人父,更不配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