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就在这种时候,西疆圣女穆惜月,打着为皇帝献药的名义,高调进京,对皇帝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很快便受到了皇帝的召见。
太极殿上,皇帝听了穆惜月的话,审视地望着她:“你说,先前宁王在连城中的毒,是你为他解的毒?”
“正是。”穆惜月恳切地道:“宁王殿下乃连城贵客,若在连城出事,我们实在无法向大周交代。所以我便用大巫留下的方子姑且一试,没想到竟将殿下身上的毒解了,还请皇上看在我曾救过宁王性命的份上,放了我养父。”
皇帝眉心微动:“那你可会解血魂草膏之毒?”
“血魂草膏?”穆惜月仔细想了想:“大巫留下的药典里,倒是有这方面的记载,或许可以让我试上一试,只是……不知何人中了此毒?”
“还是宁王。”皇帝看着她道:“若你能治好宁王身上的毒,朕便放了穆元兴。”
穆惜月没想到,上次在城郊凤山军大营里,与楚渊谈不拢,不欢而散以后,没隔几日,楚渊便染上了血魂草膏之毒。
她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消息以后,定会幸灾乐祸。
可恰恰相反——
此刻,她竟感到心里异常荒凉苦涩。
“我愿一试。”穆惜月艰难地开口恳求:“只是……请皇上准允我见父亲一面。”
皇帝点头,朝高公公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带她去见穆元兴。”
天牢里,午后的阳光从狭窄窗户透进来,落在角落躺着的人身上。
他眼睛微阖,翘起二郎腿,在阳光下晃着脚上的靴子。
听见有脚步声走到牢门外,穆元兴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嗤笑道:“怎么?皇帝又想从老子这里知道什么?别白费力气了,老子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父亲,是我,我是惜月。”穆惜月低声呼唤道。
穆元兴听见这声,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大步走到牢门前。
他紧盯着来人,皱眉怒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连城的几万条人命不够你玩的,这次又想祸害谁?”
穆惜月脸色一僵。
这还是穆元兴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显然是气恼她先前在连城的所作所为。
不过,穆惜月当初既然决定做了,便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穆元兴这般对她,也在她预料之中。
“连城的事,父亲要怪我,我无话可说……我这次来,是要告诉父亲,我会为宁王解血魂草膏之毒,只要解了毒,皇上就会放父亲离开,还请父亲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出狱之日。”
“解血魂草膏之毒?”穆元兴挑了挑眉:“你说……宁王也中了毒?”
穆惜月点了点头。
穆元兴冷嗤一声。
他联想皇帝素来的做派,立时便能断定宁王身上的毒,必是皇帝的手笔。
血魂草膏无药可解,这是穆惜月和穆元兴都心知肚明之事。
穆惜月找到他,故意对他这么说,表面听上去,是要让穆元兴耐心等待,可实则,却是在告诉穆元兴,她的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