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让穆元兴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云里雾里的,有心想要追问——
可一想到眼前这个小崽子,从来只会跟他打哑谜,还不如直接去问阿姝那个丫头,便只得作罢。
“无需你提醒,事关阿姝性命,我自会小心行事,反倒是你,万事小心些,莫要玩死自己,我可不想让阿姝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
说完这话,穆元兴朝楚渊呲牙一笑,不待他有所反应,便一个闪身跑出帐篷,自去牵马前往京城不提。
楚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沉默许久,这才低声唤出暗卫,吩咐道:“从即日起,命所有凤山军枕戈待旦,一旦发现徐家军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与此同时,徐家军帅帐里——
威远侯徐莽看过京城送来的密信,命人将世子徐怀远叫进了帐中。
“德妃和晋王那边已经动手了,你代为父先行回京城,必要时候听从娘娘和晋王殿下差遣。”
徐怀远应下,沉默几息,问道:“父亲打算在何处动手?”
“仙阳郡。”
徐莽看着他道:“两年前,你在仙阳郡扶植卢贞仲,这件事做的非常好。卢贞仲现已为娘娘所用,只要西北军踏入仙阳郡,再无可能活着出去。”
“儿子有一个请求,还请父亲能答应。”徐怀远双膝跪地,恳切地道。
徐莽挑眉:“何事竟能让你突然行如此大礼?”
“请父亲看在儿子先前刺杀乌落狄有功的份上,留下姜远山和姜砚的性命。”徐怀远伏首恳求道。
徐莽瞬间沉下了脸色:“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姜远山那个外甥女?”
“此生儿子只心悦她一人,若姜远山和姜砚死在父亲手里,儿子与她便再无可能,还请父亲怜惜儿子,留下姜远山和姜砚的性命。”徐怀远悲声道。
徐莽紧盯着儿子的发顶,沉默许久:“你且起来吧,为父听你的便是。只要姜家不坏娘娘和晋王殿下的事,为父便留他们一条生路。”
徐怀远听见这话,喜不自胜:“父亲放心,我回京便会劝阿姝说服家人,晋王上位是大势之趋,阿姝向来识时务,定不会坏了父亲大计。”
徐莽点头,又仔细嘱咐徐怀远几句,便派了亲卫护送他上路。
待到徐怀远离开,徐莽的脸色瞬间阴沉到底。
他沉吟几息,招来死士吩咐道:“你亲去仙阳郡走一趟,对卢贞仲说,此番为了万无一失,让他务必将娘娘命人从闽越运来的火药全数埋进城里,等西北军进城,即刻发动,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五日后,京城。
五天的时间,关于宁王妃谢容姝的谣言,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大多都与那头天降祥瑞的仙鹿有关。
有说谢容姝天生命硬,不但克死亲娘,克死夫君,还克死了仙鹿,天子有这样命硬的儿媳,恐会影响国运。
也有说,谢容姝不满晋王上位,便指使灵云观的道姑毒杀了仙鹿。
谢容姝打从见了受楚渊所托上京的穆元兴以后,心下大定,便一直留意着宫里的消息。
宫里始终风平浪静,直到这日,高公公亲自带着人,登门来到宁王府,传下皇帝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