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不重要。”
楚渊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她进宫不久便跌进太液池里死了。所以,就算那册子还在,父皇也不会因为一个薄命的美人,去治卢家欺君之罪。更何况,此事父皇也未必不知情,那韦冠正以为自己窥得卢家机密,殊不知这是自寻死路。”
谢容姝对后宫里的事,所知甚少。
她听过楚渊的话,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不过,谢容姝唯一能肯定的是——
若卢婉儿当真没那么重要,徐怀远绝不会刻意冒着被皇帝知道的风险,在仙阳郡逗留数日。
更不会在长星陨落前,藏首藏尾闯进仙阳郡府,逼问朝廷命官册子的下落。
“进宫的卢婉儿必有画像,殿下可否寻一副卢婉儿的画像来,让我看看?”谢容姝恳请道。
她还是想搞清楚,这个卢婉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渊凤眸微闪。
他沉默几息,颔首道:“我让暗卫寻来给你。需要一些时间。今晚忙了一夜,想必你也累了,我送你回房歇息。”
谢容姝见他神色间尽是疲态,按下心中的疑问,点了点头,随着楚渊一道去了庄子的主院。
整整两日过去。
打从楚渊将谢容姝送回院子休息,嘱咐她莫要出去走动,便匆匆离开,两日都没有现身。
谢容姝心知这两日会发生什么,亦不愿给楚渊添乱,便一直留在庄子上,没有出门。
期间,姜砚生怕谢容姝因为好奇,再偷偷跑出去,便时不时将外头的消息带给她,顺便确认她老实呆在庄子里,没有乱跑。
“从郡守府附近开始,不断有人染上疫病,染病之人,浑身生疮,奇痒无比,尤其是那夜受过皮外伤的人,再染上疫病,更是生不如死,短短两日,仅临近郡守府的三条街,已经死了几十人。”
前世,到第三日上,整个仙阳郡已经死了数百人。
相比前世来说,迄今为止死几十人,想必已是楚渊干预的结果。
谢容姝并非圣母,她深知若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卢家入瓮,引“仙道”出来,这场疫病便必须得让它“发生”。
有人殒命在这场疫病中,是在所难免之事。
可是,谢容姝心里知道归知道,亲耳听见以后,她的心底对那些无辜殒命之人,还是生出几分悲悯歉疚之情。
姜砚见状,知道她心中所想,宽慰道:“你放心,你先前让我采买的东西,和那张方子,我已悄悄给了殿下。暗卫们已经逐户排查,但凡有染病的妇孺和老人,有这方子吊着,虽受些苦楚,却不致命。而那些病死的,大都是些泼皮混混,或是作恶多端的江湖□□,也有一些与卢家有些交情的人……他们也不算枉死。”
听到这话,谢容姝总算稍稍宽慰些许。
“卢家那边可有动静?”她忙问道。
姜砚冷哼一声:“卢氏族长卢安仲是个老狐狸,许是人死的太少,还不到他心中的火候,迟迟不见有动静。殿下便设计让城中大乱,如此豪绅富商人人自危,不少人登门请求卢安仲出面稳定局势。老狐狸推辞不掉,傍晚时候,他已命人在郡守府门前支起药锅,为患病之人布施汤药。”
谢容姝闻言,杏眸微冷。
看来,那位“仙道”,马上就要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