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谢容姝不待杜姨娘再开口,便直接转身,走出了杏芳院。
雪竹一直跟在谢容姝的身后,将所有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下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姑娘,夫人当真是被……”
“嗯。”
“那姑娘方才为何没答应杜姨娘,让她出面指证罗氏?”雪竹不解地问。
谢容姝望着远处的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心里还不够痛,只有真正痛的时候,才能站出来,咬住罗氏不松口。”
“真正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快了。”
半个月过去,杏芳院里再也不似先前那般岁月静好。
杜姨娘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谢严请了一波又一波大夫来给她诊脉。
可无论换过多少个大夫,换过多少个方子,都无法阻止她越来越弱的胎像,和越来越多的落红。
杜姨娘感受到,腹中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心底对罗氏的恨意,像生了根似的,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她趁着杏儿出门,再次找上了谢容姝。
谢容姝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点头:“既然姨娘已经想好了,那便趁我及笄礼那日,演一场戏可好?”
“只要姑娘吩咐,奴婢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杜姨娘恨声道。
时间很快便到了谢容姝及笄礼的日子。
当天一大早,忠毅侯顾夫人便带着交好的亲眷,连同为谢容姝精挑细选的、京城有名望的夫人小姐们,来到安平侯府,为谢容姝主持及笄礼。
嫡长女及笄,本该是阖府张灯结彩,欢喜庆祝之事。
可杏芳院里,却传出了阵阵哭声。
“侯爷,这是滑胎之兆,还是早做打算,否则姨娘恐怕有性命之忧。”大夫摇头道。
杜姨娘哭成了泪人:“侯爷,明明先前还是好好的,怎就一天不如一天,是不是有人不想让奴婢为侯爷诞下子嗣,在背后有意加害……”
当着这么多大夫的面说出这种话,罗氏作为当家主母,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呦,这些日子姨娘吃的穿的用的,可全是杏芳院的人一手操办,姨娘自己肚子不争气,可莫怪到别人头上去。”罗氏淡淡地道。
杜姨娘哭得更凶:“杏芳院的人,还不都是太太指派的,太太是当家主母,她们的心是黑是白,都是太太说的算,太太说奴婢肚子不争气,太太自己的肚子,可争气了么?就因为太太不够争气,我们这几个做姨娘的,才会连胎都保不住。”
这话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罗氏留,直指罗氏是害她滑胎的元凶。
罗氏是要面子的人,又怎愿意受这样的气。
她沉着脸道:“杜月娘,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