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改又咳嗽起来,不似伪装,因为有血从嘴角渗出来。
但就算如此,他的右手也依旧握着匕首,妄图刺向太后。
只是手臂用尽全力抬起一半,那匕首便被抽走了。
杭絮把玩了匕首几下,把它扔向远处,“大皇子好毅力,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初心。”
她跪在容改的背上,膝盖抵着对方的脊骨,不大不小的力气,却让他喘得如同濒死。
“我、我就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
“但大皇子不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
“你、你到底是怎么靠近我的?”大皇子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容改,你问得太多了。”
太后已经站了起来,她俯视着容改,眉目平静,没有半点被劫持时的畏惧和害怕——那本就是她的伪装。
“来人,把容改擒住,缚住四肢,不许让他动弹半分。”
侍卫闻声上前,没有绳索,便撕开外衣,扭作绳子,将容改缠了个严严实实。
做这些的时候,容改一直望着太后,“是我看轻皇祖母了。”
太后冷笑一声,把金钗从对方腹中□□,“我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在乳娘怀里吃奶呢。”
随着金钗的拔.出,容改闷哼一声,连说话的力气也失去了。
容琤走了过来,他早就知道了杭絮的计策,因此没有担心,瞟了一眼容改,边看向太后,“母后可有受伤?”
太后摇头,将钗上的血擦干净,重新插回发髻上,“我能受什么伤,倒是阿絮,太大胆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要是受伤了该怎么好。”
“姿势正确,是不会受伤了,况且还有人在下面当垫子。”
杭絮听力惊人,能够注意到身边任何事物发出的声音,同样,她也能控制自己发出的声音,呼吸、心跳、步伐、在屋顶攀附时的摩擦声。
她能够保证将自己发出的所有声音控制到最小,但容改精神紧绷,难保他不会听见,不会四处乱望,因此需要其他人与他对话,分散注意力。
无论是柳阳景还是容琤,说了那么多废话,都是为了给她争取时间,让她能够在屋顶边缘的阴影处一点点靠近容改,趁其不备打落匕首。
只不过计划出了些变故。
“太后明明看见了我,为何还要自己动手。”她问道:“若是我晚来片刻,那匕首就要刺进您的心口。”
她冷笑一声,瞥了眼容改,“不亲自动手,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匕首刺便刺了,我的心口可是藏着一面护心镜,至多不过受些轻伤。”
容改察觉到了太后的目光,虚弱地睁开眼皮,“皇祖母,你便是绑了我又如何,我的军队还在外面,若是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命。”
杭絮走近他,“大皇子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防线还是没有被攻破?”
容改瞳孔紧缩,未等他出口,殿外传来一声呼喊。
“诸位莫慌,敌军已散!”
大批身着银铠的士兵涌入大殿,群臣纷纷站起来,像是看见了希望。
杭絮也望过去,神色疑惑,外头的敌军早被解决得差不多,到底是谁,搞了冲进紫宸殿这一遭。
军队散开,露出一个通道,一人顺着通道大步走进来,他身披红色披风,银铠湛湛,端的是潇洒无比。
走到台阶正下,他仰头,朝太后拱手,“恕儿臣救驾来迟。”
正是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