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午已过,可阳光依旧明亮无比,目之所及。满是金色的光线。
杭絮按照侍女指的方向,端着托盘一路前行,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座院子。
这院子位置虽然偏僻,但一看就奢华非凡,远远望去,就连房顶的瓦片都闪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她看见院外站着数个带刀的侍卫,没有上前,而是绕着院子仔细观察了一圈,这才过去。
杭絮端着托盘表明身份,在侍卫目光的扫视下,成功进了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显然正主还没有回来,她放了点心,朝唯一发出响动的屋子走去。
站在门外,她已经能清晰听见里面的声音。
那是一个姑娘的自言自语,含着愧疚和不安。
“实在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眼睁睁把你送到人家床上,你待会儿一定不要反抗、不要骂人,安静点,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安静。
杭絮抬手,叩了叩门,清脆的声音把侍女吓着了,发出些杂乱的响动:“谁!?”
“姐姐,我是来送衣服的。”
杭絮把声音压得低弱惶恐。
“进来吧。”侍女的声音尚带着急促。
杭絮推开门走了进来,第一眼看见门内的情景,只觉得耀眼无比。
明明外头阳光正好,屋内却紧紧闭着窗户,在各处点燃了烛火,桌角、柜顶、博古架……烛火数量众多,本就明亮,火光映在金银饰器上,又折射出更耀眼的光,光线斑斓,让人一时竟看不清屋内的人物。
她眯着眼睛,小心适应着屋内的光线,踩着毛茸茸的地毯,绕过遮挡屏风,目光转动,终于看见了床上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躺在床上,背对外侧,一动不动,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一边散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肩头。
另一人半坐在床边,手中拿着布巾,正帮那人绞着头发,神情忧愁,想必她就是自言自语的那位。
侍女侧头,看见屏风旁的杭絮,低喊了一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哦哦!”杭絮端着托盘,快步走到床边。
她把那件轻薄的纱衣拿出来,放到床上,歪着头看侍女给床上的人一缕缕绞干头发,又在身体抹上带着香气的脂膏,疑惑问道:“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侍女瞥她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杭絮一缩脖子,“我就……我就问问,听说待会儿三皇子要来宠幸、宠幸……”
侍女的声音冷下来:“呵,宠幸……什么宠幸!”
床上人的头发已被绞得半干,她把布巾收起来,拿起那件水红色的纱衣一边抖落开,一边催促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快走吧。”
“那姐姐,我先走了。”杭絮点点头,拿起托盘,走过侍女的背后,扬起手刀,干脆利落挥在对方颈后。
侍女连句呼喊也没来得及发出,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杭絮接住她的身体,把人藏在床底下。
杭絮做完这一切,站起身,想了想,又蹲了回去,把人拖出来,从袖子拿出一包药粉,撒一点在对方的鼻腔,这才重新塞了回去。
她把床上背朝里侧的姑娘翻了个身,看见一张梨花带露的清丽脸庞,正是方才酒楼中的那位。
此时女子双眼睁大,有些惊讶地看着杭絮,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四肢僵硬动弹不了,显然是被下了药。
她身上带着数种药粉,自然也有解除麻痹的,但并不急着给对方解开。
杭絮先把门锁上,而后又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观察起窗外的情况。
这院子能给皇子住,四周的风景自然是极好的,窗外是一道廊檐,被栏杆围着,栏杆外是个颇大的水池,飘着半池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