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瑄王在你的身边,我是放心的。”
杭絮不由得想反驳,自己一个人难道就不放心吗?
杭文曜又道:“你跟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应该也清楚他的品性,爹没有说错吧?”
这话她倒是反驳不了,点点头道:“他确实是个好人。”
他见女儿说起容琤时神色温柔许多,心中感慨,不知容琤做了什么,这与刚成婚时那种毫不关心、无所谓的神情,可谓大相径庭。
“只是,”杭文曜叹道,“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说不定你们回来的时候,爹已经老了。”
杭絮却不同意:“哪有,爹爹还这么年轻,等四方平定,你告老还乡,我们再一起去江南!”
杭文曜道:“阿絮还是个小孩子啊。”,只是却欣慰地笑起来。
他目光向杭絮身后看去,招了招手:“阿琤,你过来。”
闻言,杭絮忙回头,看见容琤拄着伞静静站着,雨水滴滴答答顺着伞面落下,不知听了多久。
容琤上前,杭文曜却把自己的伞塞到杭絮手中:“阿絮,你走远一些,我有一些话,想和他单独说说。”
杭絮看着爹爹坚决的神色,乖乖背过身子,拿着伞走远了,只是悄悄竖起耳朵,偷听两人想避着她说什么。
但她听了许久,一点声音也没听见,不由得疑惑,自己的耳力难不成倒退了?
杭文曜告别离开,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小小的伞下,杭絮忍不住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于是状似随意地问道:“不知道爹爹有什么事,非要避着我跟你说。”
容琤没有回答,只是把伞向杭絮的方向倾斜,确保对方没有淋到雨水,而自己的半个肩膀却露出伞外。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沉不住气,抬头看去,却见容琤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个有些神秘的笑:“不能告诉你。”
杭絮心痒得厉害,却只是“哼”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说就罢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月有余,终于靠近扬州城,绵延的城墙隐在雾气中,远远就能瞧见。
然而队伍却不能再走了,天色昏暗,云低低地压着,是个暴雨邻近的模样,队伍停在一个小山村旁休整。
山村里都是些老人,看见新来的客人,十分高兴,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官话,热情的攀谈。
“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可惜来早了,扬州现在可不好玩,天天下雨。”
面对老人,杭絮的声音不由得温和起来:“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是皇帝派来,治水患的。”
一位老妇人闻言大声抱怨起来:“真是的,年年都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今年就有水患了,还有人让我们搬家,住了半辈子的地方,怎么能搬走!”
另几位老人也附和:“对,搬什么搬,他们来几次,我们轰几次。”
听见他们的话,杭絮有些疑惑,这可与他们在路上收到的情报不同。
一直不言的容琤此刻也开口:“扬水沿岸三成地区已被淹没,此处离扬水虽远,但并非绝对安全,还是尽早搬离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