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蜜哑口无言。
糜辰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住了她,为她阻隔了身后所有臭味和喧哗,干净清新的青草和淡木香扑鼻而来。
她再也无需被他人挤来挤去,狼狈不堪。
在他手臂和身体构成的小小天地,她很安全,既不必心忧旗袍下的风光是否会被偷拍,也不必焦虑跟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
虞蜜虽有些小尴尬,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善意。
只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
在下一个中转站,上车人数激增,人们犹如被框在窄小车厢里的沙丁鱼,想上车的疯狂推搡着彼此,想下去的寸步难行。
原本就不太自在,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新闻的虞蜜只觉得糜辰又靠近了自己几分,原本的空隙再次缩减,她甚至能感受到男孩呼吸时喷洒在她耳垂与颈侧的热气。
“姐姐......”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许久没喝水,“后面,老是有人推我,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挨着你。”
虞蜜能怎么办,她只能看着糜辰苦笑:“没事,我知道。”
那一大摞上车的人在他后面推来搡去,她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出糜辰的无奈?
列车一动,车上的人都东倒西歪,虞蜜靠着壁角,也有些站不稳,而她身上撑着的少年由于惯性,身体无法控制地前倾,坚实而温热的胸肌压在了女人身上,与她抵在一处。
事发突然,虞蜜张了张口,接着下意识想退后,可身后便是车厢,根本躲不开。
糜辰呼吸一滞,女人在他怀里像一只惊颤的白鸽。
而她耳畔的乱晃的珍珠耳坠,搅得人心也乱,气更躁。
他的喉结重重滚动着,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皮:“抱歉......”
话还未完,列车又跟着加速,虞蜜感觉对方闷哼一声,如山峦般压了下来,视线中仅剩的光亮也被他全部吞没。
“糜......糜辰,起来!”她的手忍不住抵抗在他胸前,阻隔着对方,颈侧似有什么擦过,干燥而柔软的触感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呃——”少年喘得厉害,炙热气息裹住女人的耳瓣,隐忍又委屈,“都是他们挤我......”
虞蜜咬唇,手指用力把他推开了些,可喘气时馥郁的幽香如丝般萦绕着周身,令人心荡神怡。
糜辰凝望着女人泛起薄红的颊,如同蝶翼般颤抖的睫,还有因为紧张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与他胸膛摩挲的绵软,心头被一种鼓胀的情绪填满。
明明比自己年长,可是每次露出这种慌乱的表情时,都很要命。
如此饱满,诱人,仿佛一咬就会溢出甜汁的蜜桃。
他此时的眸色渐深,脑海里已经过了一遍把人拆骨入腹的画面,但嘴上却乖得很:
“姐姐别怕,我马上站好。”
虞蜜看他脖颈间沁出的汗珠,从锁骨滚落浅蜜色的胸肌,像是热得不行,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女人到底心善,虽然尴尬,但还是关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我被人从背后顶了好几下,”少年干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好难受。”
前半句并没骗她,但后半句的“难受”却是另一层意思。
虞蜜有些内疚,她知道糜辰这一路都在照顾自己:“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换个位置?”
“不行。”
疾驰的地铁,拥挤的人海,少年再次俯身,贴近了怔忪的女人,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我得保护你的。”
虞蜜终于抬头,对上少年那对沉暗的乌眸,里面似有炎炎烈火,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大火里,她的身影就在他的瞳孔中央,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