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野觉得她意有所指。
堪称阴阳怪气。
他轻声说,“我不会知法犯法。”
多么浩然正气。
许又垂头吃生煎,“如果这里没有法律了呢?”
林寂野:“我还有道德。”
许又没看到梦之前是信任他的。
如今这个信任也有,但不多,
谁也没法保证。
丧失法律底线后,混乱之下,道德会有多少。
许又微微叹息。
系统:【如果没有法律,林寂野也许会直接杀人。】
许又:?
她好笑:你怎么比我还不信他?
突然讲恐怖故事。
系统:【我本质是程序,输入条件,作出最有可能的推测。】
许又:输入了什么条件?
系统:【你含冤而死,凶手逍遥法外。】
许又微微愣神。
回忆起梦境。
除了荒诞剧情,细节之中全是在表达浓浓爱意。
许又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长达十年暗恋的浓烈情意。
“今天我开车?”
林寂野忽然说。
许又:“嗯。”
林寂野:“还想要吃别的东西吗?”
“比如包子油条?或者糖糕?”
许又摇头。
系统:【你刚在想什么?】
放任负面情绪发展是很不好的事。
一般来讲,和宿主绑定的系统是最先感受到宿主负面情绪的。
系统除了陪伴在宿主身边,平常都是直接在脑内通话,对宿主的情绪反应最为敏感。
但结果每次都是林寂野先意识到,适时转移话题。
系统自我反思。
【人工智能败给人类的一次。】
许又:……
系统:【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
许又:在想十年很漫长。
漫长到哪怕是具体的习惯也未必能坚持下来。
但虚幻飘渺的情感却坚持了十年。
早饭结束的很快。
两人取了礼物去江家。
说是经纪人准备的礼物,实际上是两人挑好后让他们去取的。
林寂野无意打探他人。
但到底关系到许又,又是去拜访两位老人,更何况事态发展有几分离奇。
“他们一直在国外吗?”
许又嗯了声:“你有听说过吗?”
许爷爷应当是知道什么。
一直瞒着,所以她从小就没听过江家。
但林寂野没这个避讳。
说不定会听说一些。
果然。
林寂野:“大概三十年前,江家的产业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国外,没过几年,江家以外公外婆为直系的亲属都去了国外。”
许又感叹:“好遥远的时间。”
三十年前,她都还没出生。
林寂野又说:“还有一种说法是,江家当时在国内发展不下去,接二连三的倒霉,迫不得已才去了国外。”
停顿了下,他又说。
“不过这些我之前听我爷爷提过,当时有很多商业合作黄的毫无征兆,理由也荒唐。”
“我爷爷有说,可能是养小鬼借运,不过老一辈都有些许迷信,我们还是要坚定唯物主义世界观的。”
许又听到倒霉就开始发散思维。
后面听到养小鬼,借运。
她略微诧异哦看了林寂野一眼,“确实有点,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事情。”
林寂野若有所思。
系统不太冷静。
【为什么要和他说?】
许又: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养小鬼借运的话题。
系统懂了。
这是在试探。
它想到梦境里面。
林寂野男扮女装,脖子缠了丝巾,撒谎说这个印记让他自卑,牵扯到一段伤心往事。
随着关系升温。
许又也试探过,试探林寂野的态度。
不是想要打探事情本身如何。
而是想要知道他有没有接纳她,有没有透出一种“我想要你来了解我”的态度。
系统发自肺腑感叹。
【顶级拉扯。】
【换个蠢一点的,直接就是be结局了。】
许又:感情里没有蠢人,只要真心喜欢,哪怕再迟钝,也会揣测对方的想法。
系统被说服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许又这是承认自己喜欢?
许又:我就是聪明。
【……】
路程并不远。
许又和林寂野进了奢华的别墅。
心想。
这应该是回国刚添置的房产。
见到江家两位老人的时候。
外婆泪流满面,抱着她哭,“像,太像小雅了,太像了。”
许又略显僵硬。
抬手拍了拍外婆的后背,她其实不太习惯这种亲密接触。
等等。
小雅了?
她猜测小雅就是照片中那个笑容灿烂,满脸幸福的女孩。
等外婆松开她。
再去看外公,他眼眶也有点红。
外婆拉着她介绍,“这是你大舅舅,这是你二舅舅,你那两位舅妈现在还在国外,没有回来。”
许又一一打了招呼。
她说:这场景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系统:【林黛玉初进贾府。】
许又:……
形容的很贴切。
她乖乖坐在外公外婆中间。
外婆握着她的手,眼神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脸。
许又摸了摸脸,强行找话题:“您想要喝茶吗?我给您倒茶。”
外婆慈爱说:“我不渴,你渴不渴,对了,我听说你喜欢吃坚果,我们特意给你准备了。”
许又礼貌道谢。
外婆:“一家人之间道什么谢。”
许又嗯了声,实在受不了过于灼热的眼神,选择直奔主题:“您刚刚说,我像小雅,小雅是谁?”
大舅舅揽住林寂野的肩膀。
“我前几天新入了一款跑车,想要去看看吗?”
林寂野:“好。”
二舅舅连忙举手,“我也去。”
几人离开后。
这里就剩下外公外婆和许又。
外婆拿出一本相册,拉着许又一起看,“这个就是小雅,江雅,她的名字。”
许又看过去。
是江镜的脸。
不过也没有迫切追问,只是安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既然选择接触。
肯定是要说明真相的。
果然。
“这个是江镜,也就是冒充了你妈妈的那个人。”
外公接过话。
“江镜的父亲是我做知青的时候认识的,有一年大雪,我发了高烧,大晚上,他背着我一步一步去镇上看病。”
“我回城后,又过了几年,他为了救溺水的孩子死了。”
外公抹了抹眼睛,语气很沉重。
细究之下还有几分悔恨。
“我回去参加葬礼,那个时候江镜才四岁,很瘦,她母亲难产去世,他们家重男轻女很严重,家里的亲戚不愿意养她。”
外婆翻到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