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偷龙转凤里的真公主(4)

李家的另外三房突然被下大牢,还是全家人一块儿进来,他们害怕极了,以为家里惹了什么泼天大祸。

开始大家一起骂任家和任芙蓉,毕竟最先受刑的是任天行。

万万没想到,一切根源竟然来自李阮秋,这个一直让李家人十分骄傲的信王妃。

“她当年生的是女儿?她换了孩子?”二房呆呆地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这是灭族的大罪!”

倘若宣帝有子,没有发生想要立信王世子为太子的事情,这个罪名还不算特别大。

可偏偏宣帝无子,霍卓差一点儿当上太子!

现在麻烦大了!

宣帝会不会认为祝阳侯府早有预谋,十多年前就开始谋夺皇位?

他会不会怀疑,宫里小皇子的死是侯府做了什么手脚?

真相曝光,那些是李家做的不是李家做的,全部会被安在他们头上。

整个李氏一族完蛋了!

“竟然是这样!我说李阮秋为什么对欣荣那么好,还以为她想让欣荣当信王世子妃,原来竟是她的女儿……”

“李阮秋,你贪慕虚荣,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啊!我们哪里对不住你?”

“冤枉!都是大房做的事情,肯定是李铎和李阮秋兄妹合谋,我四房并不知情,求圣上明察啊!”

李家人纷纷破口大骂,全忘了这些年李阮秋信王妃的身份带给他们多少好处。

众人的唾骂盖住了李阮秋的声音,审讯室里丁二盯着李欣荣,似笑非笑。

“李阮秋的话是真的?你是信王之女?”

此时,李欣荣手指钻心地痛。

她听到了姑姑刚才说的话,以为这是唯一活命的办法,连忙点头。

“对,我是信王的亲生女儿,你们快放了我……”

如果没找到真郡主,没准儿李欣荣的话还真能唬住人。

见她明知真相,还有精力撒谎,丁二挥挥手,“继续,夹到她说真话为止。”

李欣荣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李阮秋明明承认了她的身份,他们不是应该赶快松了刑具,跪下来磕头求郡主宽宏大量吗?

当疼痛再次从双手传来,李欣荣才知道,之前的力道只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餐。

不但如此,丁二还在旁边告诉狱卒,夹断手指都不要紧,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下,李欣荣怕了。

手指夹断那该有多疼啊!她不要!

“我说,我说!”

李欣荣满头大汗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衣服全湿透了。

丁二挥手,狱卒松开木棍,李欣荣不等对方问,连忙把知道的全讲了出来。

“信王妃想换孩子,侯夫人当时怀的是女儿,她找到娘家,任家将计就计,用刚出生的儿子换了小郡主……”

丁二有点儿晕。

不过没关系,下面还有那么多人,他一个一个审,总能把事情捋顺。

审讯室有十个挂犯人的木架,任家父子和李铎挂了三个,现在李欣荣被挂在第四个架子上。

和前三个一样,为避免他们干扰犯人,串口供,她的嘴也被烂布塞了起来。

很快,任家母女一起被带上来。

他没动小姑娘,而是当着她的面,给她母亲上了拶刑。

父兄和母亲都受了刑,哪怕任小妹在知道信王世子是亲哥哥的那天起,被任天行要求谨言慎行,绝对不可暴露家里的秘密,可她现在的心态也崩了。

“你们放了我爹爹娘亲,霍卓是我二哥,亲哥哥……”

任小妹哭哭啼啼地说道,比起很少见面的二哥,还是爹娘大哥跟她更亲,她不想他们受苦。

之前李欣荣开口招供的时候,任天行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现在女儿招认,更叫他没了活命的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丁二拿着任小妹的证词,问任夫人是不是,要不要画押,那女人坚持不承认。

嘴硬能硬过刑具?

丁二觉得,任夫人的表现是一种无意义的挣扎。

“你以为不承认便没事了?天真!”丁二摆手,让人把霍卓拎了过来。

“霍卓,噢,你应该叫任卓……”

丁二还没说完,霍卓连忙坦白。

“我是冤枉的,最近才知道真相。是他们要换孩子,李阮秋为了王妃之位,任家野心勃勃,这不关我的事啊!当时我还是个婴孩,不能做选择!”

“我并不贪念信王府的荣华富贵,正打算等父王回府,跟他坦白一切。你们让我见父王,见皇伯父,我要指证李阮秋,还有任家,李家——”

霍卓早被审讯室架子上血淋淋的画面吓惨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任家爹娘说了十遍对不起,自己是被逼的,他不想死,也受不了重罚。

“你说的都是真的?”丁二勾着嘴角,让书吏把霍卓的供词记下来。

“你看是这样吗?”

“对,对!”霍卓马上签字画押按手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半点儿犹豫。

他长得胖乎乎的,看着老实巴交。

倘若没有之前李欣荣和任小妹的证词,以及暗卫从信王府传来的消息,他这副模样还很能骗人。

今天晚上丁二审讯了这么多人,还从来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

真把皇家暗卫当成傻子?

“先给他20鞭,再烙个铁,夹棍也安排上,拶刑最后上。”

丁二直接给霍卓上了全套服务。

他已经不是信王世子了,作为阶下囚,不配合审讯,能怎么办?

大刑伺候!

“我老实交代了,你们这是私刑,是违法的——”

鞭子刚上身,霍卓一阵杀猪叫,凄厉的叫声让李家那些骂李阮秋的人全闭了嘴。

审讯的人对曾经的信王世子都这般凶狠,他们岂不是待宰的羔羊?

“我要见父王,父王救我……”

霍卓疼得满头大汗,他完全忘了,曾经是怎么将明庭和任天行做比较,心里如何看不上鲁钝憨厚的信王。

这时候他一声声父王,只认明庭这个父亲,让任家人心里无比悲凉。

儿子(弟弟、哥哥)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任家,把所有罪名抛给他们,从没想过他的指控会让任氏一族落得什么下场。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丁二再次问霍卓。

受了刑,霍卓全明白了,前面的人已经招供,把他供出来了。

此时,霍卓用愤恨地眼神盯着任家四口。

他把他们当成家人,结果爹爹娘亲兄长妹妹这样对自己?

难道以前见面时候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他们并不在乎他这个人,而是他信王世子,乃至未来太子的身份?

对任家而言,他只是为任家谋取权势地位的工具?

一股悲愤充斥着霍卓的内心,发现真相如此残酷后,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从12岁生日第二天说起。

霍卓边说,书吏一边写。吃了苦头,他这回没敢有半点隐瞒。

李铎从李欣荣招供的时候开始发懵,再到任小妹,现在又有霍卓亲自证实,他才闹明白。

原来他处心积虑换孩子,以为霍卓是李家的儿子,没想到一开始任芙蓉那个贱人另有打算,背地里偷偷扶持娘家!

李家辛苦遮掩一切,却是给任家做了嫁衣。

要不是事情曝光,等霍卓登上皇位,祝阳侯府什么好处都没有,最后的大赢家会是任家!

狗贼!苦于口中被烂布塞着,否则李铎恨不得对旁边的任天行破口大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铎十分肯定,绝对是任家和霍卓出了纰漏,被宣帝察觉,才会有牢狱之灾。

可是李家冤枉啊!

儿子不是李家的,他们侯府一点儿好处没拿到,是被任家算计的对象,偏偏这时候受连累,真是委屈大了!

霍卓签字画押的时候手指肿粗得像红萝卜。

丁二呵斥一声快点儿,他连忙哆哆嗦嗦地写下“任卓”两个字。

见霍卓这么识时务,不敢再用国姓,丁二没再为难他,把人挂一旁的架子上。

等任芙蓉进来,审讯室木架上分别挂着任天行、任大哥、李铎,李欣荣、任夫人、任小妹、霍卓。

除了任小妹,其他人都被刑讯过。

“荣荣!”

任芙蓉扑向李欣荣,看着女儿红肿的手指充血成深紫色,她终于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要动那个念头,连累了女儿。

任家三代不能科举,可以耐心等第四代啊!

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家里有千亩地收租,至少衣食无忧,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

现在任家才是真的完了……

“都是我的错,求圣上开恩!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我女儿的事,我哥哥也是被我蛊惑,是我一意孤行啊……”

任芙蓉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她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只求能留下兄长和孩子们的性命。

“是我让哥哥把小郡主随便找个地方丢了,谋害皇家子嗣罪该万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任芙蓉说完,摸出袖子里藏着的金钗,狠狠扎向喉咙。

结果,金钗被丁二手中的石子打掉。

“侯夫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丁二没把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皇上没叫你死,自戕也是大罪!侯夫人想罪上加罪?”

丁二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

“既然侯夫人想尝试一下死是什么体验,来人,给她上贴加官。”

所谓“贴加官”,是用浸湿的桑皮纸一层一层盖在脸上,直到封住鼻口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亡。

任芙蓉躺在条凳上,一张张湿纸盖住她的脸上。

唔!任芙蓉蹬腿奋力挣扎着,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当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时,丁二猛地揭开厚厚的纸层。

“呼……咳咳……”任芙蓉脸上充血,变成艳红色,女人胸脯激烈地起伏着,贪婪地大口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