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如是撇了下嘴,退了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雀食。”
三人幽幽看了他一眼,小治轻咳一声:“干活吧,你们不想跑死在基地的话,我去周医生那里给队长拿药。”
雷州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基地。
郑桑野在训练室,脸上贴着瓶冰水,小治给他搬来了一箱冰好的水轮换着用,桌上的药还没开封。
初丹不在,他们总是没那么细心。
他脸上的巴掌印不怎么明显了,但鼻子还能看得出来。
“哟,这彩挂的。”雷州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郑桑野懒得搭理他,眯着眼不说话。
他看清郑桑野脸上的“惨状”后,不禁笑出声,“这真的有点夸张。”
他见过虞乘的照片,那个小孩儿长得白净温软很可爱,怎么看都是个温顺无害的小朋友,实在没法相信郑桑野脸上那些伤是虞乘打的。
他能把郑桑野鼻梁骨给干伤?
除非是郑桑野自愿的。
“为什么?”雷州还在笑,笑了几声后又戛然止住,“不会吧,你想下这人的手?”
和郑桑野朋友多年,他是知道郑桑野性取向的,但是郑桑野以往一直没能瞧上谁,他实在琢磨不出来郑桑野到底喜欢哪一款。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虞乘这类型的。
“真的?”
郑桑野睁开眼,本就天热,水也被他捂的没那么凉了,他又重新从箱子里换了一瓶。
雷州还瞪着双眼睛继续看着,郑桑野不耐烦地回了句:“没有。”
“没有?没有你能忍着让人,啊,”雷州左右看着他那张脸,扬着下巴,“打成这样?”
ga在外头的疯狗、混子标签哪儿来的,什么将军带什么士兵,ga就不是支传统的电竞战队,画风极其独特。
这队伍里的人,一个个没多高的文化水平,却有着极浓的暴躁因子,能吃其他亏,却不能吃打架落下风的亏,一队这几个最出彩的队员,那也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奇的是默契越打越深,感情也越打越深。
郑桑野抽出根烟咬在嘴角,偏头用打火机点烟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不配。”
虞乘是月亮,能照着他这片泥,可他够不着月亮,也没资格。
泥就应该在地上,在土里,在尘埃中,来阵风眷顾,或许能被带着卷过那轮月,但最终还是要落回原来的位置。
烟被雷州从指间拿走,“明天就恢复训练了,受伤抽什么烟。”
烟被雷州按灭在了烟灰缸里,郑桑野看着烟头上的那点微末星火逐渐熄灭,又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刚才应该先抽一口的。
真可惜。
从小养成的陋习,儿时讨到饭就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生怕慢了就再也吃不到。
被逼着必须要放开虞乘的手,他还是贪婪地要了虞乘一整夜。
失去前他总想占够最后的便宜。
他是个贪得无厌,又自私无耻的庸俗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