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电视看书都靠摸,固定的站位固定的书,从来不腻,也不知道都摸了点什么,脑袋瓜里又都在想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想。
连萧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他太能玩了,让他自己在家呆半天他都烦,完全无法想象成天成天不开口是个什么滋味儿。
就算是他们班里最腼腆内向的同学,也不是丁宣这样的,也想交朋友一块儿玩,没有人真的喜欢一个人。
可丁宣就是可以。
丁宣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的小世界里除了大白鸭和撕不烂,谁都不知道还有些别的什么。
就好像在他身上套着一只隐形的大球,天生就隔绝开一切外人。他会伸手从球里摸摸连萧,但是连萧摸不着他,也走不进球里。
像个动物。
连萧突然又想到。
说不定在丁宣眼里,他连萧也不是个人,是个跟大白鸭差不多的动物。
“小怪物。”连萧说。
丁宣听见他的声音,转过来蜻蜓点水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回头摸电视边角,也小声嘟囔:“连萧。”
连着自己上了三天的课,丁宣的状态一直在正常与不正常的边缘弹跳。
每次连萧要松开他的手离开时,丁宣都像是下一秒就要失控发疯;然而等到下课再过来看,他也好好地坐在座位上熬过来了。
丁宣上学生涯的第一次状况,发生在周四上午的第四节 课。
连萧他们班那节课是语文,上课铃打了快五分钟杨白劳才到,夹着书步履匆匆的,进教室后还没站稳,就撅了半根粉笔开始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