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自己手掌心里被丁宣抠出来的几枚月牙印儿,再垂下胳膊转脸看看老爸,老爸坐在外侧什么也没说,嘴角始终微微抿着。
“妈。”连萧干脆也不回他座位上了,就跟老爸老妈挤在一块儿,瞅着丁宣的脑袋小声问老妈,“丁宣怎么了?”
老妈一下下摸着丁宣的后脑勺,眼角微微垂下的线条显得心事重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回答:“他害怕。”
连萧爷爷家跟姥姥家离得不远,都在一个庄子里,前后村,溜达着就能到。
以前回老家,老爸老妈都会先去姥姥家坐一会儿,然后去奶奶家过年,过完年再去姥姥家住住。
可是这回不一样。
老妈虽然在电话里跟连萧姥姥姥爷说过丁宣的事,真抱着个陌生孩子回到老家,怎么也不能是个三言两语能交代明白的状况。
丁宣的状况也没法交代,连萧感觉自己完全摸不透他的脑回路。
在车上抽冷子闹了那一通之后,后半截路他一直很安稳。
连萧原本害怕丁宣到了姥姥家,见到一大家子人陌生人又要害怕,结果他也没再表现出要发癫的模样。
他就只是发愣,整个人紧绷绷的,比连萧每次去托儿所接他的时候都紧张。
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一双黑眼睛飘忽忽地东转西转,谁都不看,光是死死贴着连萧,仿佛跟连萧是一对连体婴,把自己的手黏在连萧手里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