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征很明显。”苏长风颔首,鹿大竹小,一目了然。
……
婚后第六天,苏长风走马上任。
皇城以南,矗立连绵如迷宫般复杂的建筑群,檐廊悬挂森黑绣鹰的旗帜,这里便是锦衣卫衙门。
民间对锦衣卫畏之如虎,但朝野却不甚害怕这个日薄西山的情报机构。
盖因还有更恐怖的衙门——
制裁司!
成立之初,双方职权泾渭分明,锦衣卫对内,制裁司针对北凉和西楚。
可当今司长太宰轼,也就是递给他符箓的俊美太监,性格张扬不可一世!
在他的统治下,制裁司只手遮天,不属管辖的事务统统干涉。
权力这种东西,你退一尺,他进一丈。
锦衣卫被挤压得灰头土脸,早已没有当初风光。
驸马到任,衙门悉数相迎,该有的礼仪规格都不能少。
苏长风一身裁剪精美的麒麟服,尽管是气派尊贵的鲜红色,但在他身上看不出锋芒。
那种干净到极致的气质,仿佛与人世间格格不入,看一眼甚至都能洗涤浑浊的心绪。
“诸位有礼,各自忙吧。”
苏长风显露善意的微笑,在书吏的领路下,走进经历司衙署。
所谓经历,便是锦衣卫文职,负责文书交接、薪俸财务等等事宜。
这种毫无风险,又舒服自在的肥差,皇帝会给外人吗?
当然是女婿!
于他而言,最适合敛财。
锦衣卫流动的钱财皆来源抄家,几乎九成九属于赃款,极符合金手指性质。
半个时辰熟悉工作,苏长风在府库轻松顺走一千两银票。
他倒要看看会有什么奖励。
这个数额最合适,毕竟是第一次,闹大了拿临川的钱悄悄补上,反正吃软饭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锦衣卫工作也是朝九晚五,在日暮时分,苏长风闲庭信步离开经历司。
随后在附近酒楼找了个临窗位置,静静俯瞰着来来往往的飞鱼服。
终于,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容貌姣好的负剑女子,与同僚背道而驰。
“十五万冤魂,明天就会找你索命。”苏长风眸光森寒。
……
经历司衙署,所有书吏都埋首于无数卷帙之间,房间只听见卷轴被展开的唰唰声。
上司能休息,他们这些小吏必须忙碌到深夜,否则公务堆积到明天,届时就得丢饭碗。
“少了一千两钱款。”书吏整理银票,对照账簿时察觉异样。
“应该是镇抚司那边贪墨了。”同僚臆测道。
“是么?”书吏半信半疑,锦衣卫镇抚司鲜少将手伸向经历司,最有可能接触财款的就是驸马。
唉,我在瞎想什么。
哪有人上任第一天就敛财,那何止胆大妄为,简直是目无王法!
何况。
干净清澈如驸马,钱财于他如肮脏牛粪,连碰都不想碰,更遑论贪污了。
若连驸马都有贪欲,那整个庙堂都是蛀虫硕鼠!
……
……
晚霞氤氲,繁忙喧闹的朱雀长街。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帷幔掀开,喊住沿街步行的女子。
“这位是司徒千户么?”
司徒惠扭头看去,就见到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庞,正是近来沸沸扬扬的临川驸马。
“恭见驸马。”她很拘谨的施礼。
“在下初来乍到,以后在锦衣卫遇上棘手案件,还望司徒千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