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冰面、站在属于你人生的灿烂之途上吧!!!
再一次,
回到,
冰面。
站上,
属于你的,
人生巅峰。
“……”
“……”
“……”
余音久荡,
树叶卷着碎土。
秋天的萧瑟无限放大了最后的赤城。
钟悦不讨厌明清,
那曾经是她的神。
神陨落,被玷污了。身为仰慕她的信徒,就会感受绝望。
久而久之,心中那份滋生了的执念,
变成了践踏神的恶意。
风萧瑟地吹,路边的法国梧桐都已经掉干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来来往往都是骑着车子往家返的学生,背著书包的手里拿着复习资料的,有十七班的小孩,领子口别着皮卡丘的徽章,平日在学校里扎起辫子的女孩子放下了头发,透着想要成熟却满满稚嫩的风韵。
钟悦的话明清隔着玻璃,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
哪怕风很大,吹散了很多字节。
可她还是听得心脏直发疼。
……
周衡没再多送明清几步路,明家所在的巷子车辆稀少,来辆车就能引起几家看门小狗一齐汪汪汪叫。
路灯昏黄地打在水泥地面上,晕染出一圈的光。
门口是关着的大门,对联被雨淋得掉了色,小奶箱立在旁边。
明清跟周衡说了声再见,推开车门。周衡忽然拉了下明清的胳膊,力道不大,但拽着女孩子纤细的手腕阻挡了她的去路,还是绰绰有余。
“?”
周衡撕了个创可贴,啪在了明清的额头上。
“这儿没贴。”
明清:“……”
周衡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腕,
“回去吧。”
类似的小暧昧明清还是不能泰然自若地接受,她胳膊一僵,往外抽了抽,今晚的那场打架,是把明老师骨子里的洒脱给打出来了,
但好像那好不容易蓄起的温柔,也跟着随之流去。
“……”
“别忘了合同的事情。”
“……”
“哦。”
小明老师往门口的奶箱里掏了下,牛奶已经被取出来。她拿钥匙敞门的时候,还回头往周衡那边一望。
周衡低低头,给她招了招手。
明清:“……”
快要接近十一点,明太太已经睡了,明宏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看报纸。明清踮着脚小阁楼走,冷不丁被父亲喊了一声,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明宏的眼睛从报纸后面一探,就看到了明清那一胳膊的伤。
“脖子怎么回事——”
明清停在楼梯上,打架受伤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但她不太想让父母担心,就说了半部分事实,
“出校门的时候碰见有猥琐男欺负学校女孩子,”
“然后我就上去见义勇为了一下……”
明宏刚站起的身子,在半空顿了顿,
定定地看着明清缠满了绷带的手。
“……”
对于女儿的见义勇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没伤到哪儿?”
明清单肩挎包,撸起袖子给父亲看,
“皮肉伤,”
“去学校里的24h诊所处理过了。”
明宏:“……”
“报警了吗?”
明清:“报了。”
“圆满解决。”
每一句话都刚好解释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明宏也不再有什么疑问,他点了点头,收起报纸,准备往卧室走。
“别一天到晚都折腾来折腾去,”
“我跟你妈就你一个孩子。”
“……”
“知道了,爸。”明清心里一阵暖,吐了吐舌头。
回到三楼的房间后,明清就把门给反锁上,脸上的笑容收起,她贴着门板,两只手用力抵在光滑面,
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双眼。
——“我们再争取一下好吗?再相信大人们相信冰协相信国家体育局一次,哪怕你再相信相信你教练我,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重返国家队!”
——“是啊,我淡出了。可是明清,你的人生,不能就此认输啊!!!”
——“你可以讨厌我憎恶我憎恶这个世界咒骂过你的人!但你——不要放弃啊!求你不要放弃!不要就这么放弃了短道速滑!!!我们还想看到你,再一次——站在冬奥会的赛场上,拼搏sq!!!”
……
她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直愣愣趴在了床上,落地玻璃窗,窗外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下过雨后的夜晚,天空异常的晴朗。
明清翻了个身,胳膊压在后脑勺下,那些对立的声音不断涌入她的脑海,撕扯的她的记忆,站在冰场上身披国旗,驰骋整个赛道挥洒人生的巅峰光芒,五星国旗升起、全世界都在跟着她一同齐唱国歌,为祖国争夺荣誉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