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行,文武百官自然同行,且还可携家眷一道前去。
这样一来,武举更像是早春一场围猎,能踏春出游,还能看众高手比试,这样的乐事三年才等到一次,不少人期盼着外场武考早些到来。
春寒料峭,林晚宜觉得围场的林子里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擂台上打来打去的她也不感兴趣。
一比就要比上三天,过程中需在营帐中睡两晚,皇家营帐虽宽敞舒适,但哪有家里方便,再有就是各府营帐挤在一处,说话稍微大声些都觉得能被外头的人听了去,若不是左思右想,想不出上辈子林晏昼究竟得了几名,她是不会去的。
武考有六项,弓箭单占两项,分考马射与步射,另有刀、木仓、剑、戟四项,每日只考两项,分三日进行。
围场在城郊,皇上从宫里过去需要时间,举子们熟悉场地也需要时间,是以第一天的比试午后才开始,考的是较为可控且用时较短的弓箭两项。
早起又路远,林晚宜一路上是睡在沈意远怀里过来的,因路程较长,睡得比较久也比较沉,她下车后还有些迷糊,双眼迷离失焦,站在风口里连斗篷都不知道拢紧,一阵冷风刮过,她瑟缩一下,低喃喊冷。
因沈意远不喜人伺候,他在她身边时,秦桑绿枝不会上前,不过她们也闲不住,正指挥下人将后面车上的行囊往营帐处搬。
沈意远跨步到她身前挡住大半的风,再解开她系得略松的斗篷系带,重帮她拢紧斗篷后,略显生疏地帮她系了个漂亮的结扣。
围场这边空旷,比望京城中冷些,饶是他挡住寒风,林晚宜还是被肆虐的寒气逼得清醒过来,习惯性将转凉的指塞到他掌中由他焐着,垂眸时瞥见身前的结扣,毫不吝啬地夸他:“好看。”
仰面朝他笑时,兜帽往脑袋后滑了一些,沈意远抬手帮她戴好。
“好冷,先去营帐里吧,晚些时候再出来找娘和嫂嫂。”
马车时暖烘烘的,猛地到冷风里有些不适应,她牵着沈意远的手要走。
转身时看见不远处也停了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信国公夫人和她的两个嫡亲女儿。
围场离望京城近,各府都是自行前往,林晚宜早晨不肯起,来得算晚,本以为会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想到信国公府比他们来得还晚些。
信国公生性风流,姬妾众多,去年新得的幼子比他的孙子还小几个月,这位信国公夫人相当大度,不仅将姬妾所生幼子抱到身边亲自抚养,听说待那孩子比亲孙子还好,四个乳母时时刻刻将人抱在怀里哄,舍不得他发出一点儿哭声,连信国公都当众夸她能容人,是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也正是这位雍容大度能容人的信国公夫人,上辈子……哦不,是两辈子以来,仅凭林晚宜过分出色的容貌和曼妙的身姿,便给她定了性,觉得她不够端庄,难旺家宅,将在府中姬妾处受的气转了大半到她身上。
忌惮她的身份不敢当面直说,只能借捧高李清月来不断打压她,害她患得患失,到死才知她们恶意。
此番是林晚宜成亲后第一次出来走动,想来与那些瞧不上她的贵夫人碰面的机会不会少。
这不,眼前就是一个。
冷风里还不忘注视他们夫妇亲密,心里头不定怎么贬她。
既想看,就好好看个够吧。
柔柔弱弱往沈意远身上靠,不算轻的娇滴声音随风飘到信国公夫人耳中:“腿软,夫君扶着我走。”
沈意远从未拒绝过她的要求,虽有外人在,但没有犹豫,揽着她柔弱无骨的腰肢,半抱着将人揽进怀中。
走了几步,林晚宜特意回头,拨开遮脸的兜帽,朝着僵着脸的信国公夫人盈盈一笑。
信国公夫人眉间的褶皱登时多了好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