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在刻武堂,没用早膳。”绿枝冲她挤眼睛,“肯定是等着姑娘一道用膳呢。”
林晚宜回忆他早些时候缠人的样子,非闹着她,让她陪着。
“就这般离不开。”轻啧一声,纤指绕着垂下的青丝玩,抿唇憋笑,“好吧好吧,他好歹是将军,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也不好叫他因为这点情情爱爱的小事坏了心情,那就去陪陪吧。”
她最贴心了。
刻武堂中,沈意远穿着旧日穿惯的连襟短褂,约莫练了一个多时辰,下颚处滚落的汗珠已经浸湿了前襟,身上的布料也被汗浸透,紧贴裹在身上,显出他健壮的身形。
刻武堂里无处可坐,林晚宜就站在门边看他。
他额上一滴热汗顺眼尾而下,滑过俊朗的脸颊和坚毅的下颚线,再和之前停留的汗珠汇集,随着他凌厉的动作,晃悠悠地隐入胸前。
这么多汗,应该热极,但他不发一言,拳风赫赫,手臂上精肉贲发。
眼前情景,像极了昨夜榻上……
思及此,她口里有些发干,脸上也热了起来。
练武不好分心,沈意远察觉到林晚宜来了,没有停下,拳腿上更快了些,几息便耍完余下的招术,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干巾,边擦汗边往林晚宜处去。
他不过来还好,一过来,倒将林晚宜从旖旎遐思中拖拽出来。甚至有些不情愿他的靠近,悄悄往后挪了两步。
无他,这短褂虽不像冬日衣裳厚重,但他实实在在练了这么久,身上汗湿了一层又一层,难免有汗味。
林晚宜不喜这汗臭味,床榻上她因力竭顾不上这些也就罢了,眼下她恢复了精神,着实有些嫌弃。
她也公平,从前多嫌弃林晏昼,眼下就有多嫌弃沈意远。
沈意远初时不明,后观察她皱眉掩鼻的样子,大抵猜出了缘由,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在相府中见多了林晏昼的插科打诨,再看他这么自觉明事,林晚宜满意的同时对他生了点别的感受,拿着帕子上前,隔帕牵起他的手,朝他扬起明媚的笑:“陪你回去沐浴。”
不等他回答,直接拉着他往裕景院去。
雪势不减,一片白茫中,独她一抹艳色。
若朝阳,似春风。
沈意远低头看红色锦帕上纤纤素指,因拉着他,手里不能握暖炉,斗篷也护不住她,玉葱般的指尖被冷风吹得发红。
快走上前,与她并肩同行,垂手身侧,两人交握的手匿于宽大的斗篷中,隔挡了肆虐的冷意。
早膳注定是晚了,因为不久后就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膳房备了些清淡小点,饱腹的同时不会影响午膳时的胃口。
膳房想得周到,但林晚宜昨日累着了,今日起得又晚,腹中空空,一不小心就用多了些。
不想影响午膳,正想着该如何消食,就听敲门声。
秦桑来传话,王婆子带人来了。
昨日回门,林晚宜跟周夫人提了王府缺人一事,王婆子是周夫人用惯的牙婆,她送来的人都是私下教过的,规矩得很,用起来也省心。
“一起去吧,你也好认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