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之余,分出心神与顺昌伯说话:“娘老了,也糊涂了,弄不清楚你究竟为何这般尖锐,但你平日如何都好,毕竟是长辈,灿灿前面,克制着点。”
顺昌伯说话不好听,沈老太君怎会听不出,只是碍于林晚宜在场,没有发作。
许是听了沈老太君的话,午膳时,顺昌伯几乎没有开口,他不说话,顺昌伯夫人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也不多话。
体念林晚宜还要熟悉新环境,沈老太君没有留他们,午膳后便放他们回去了。
沈意远没有骑马,陪着林晚宜乘马车。
刚刚席上虽和沈老太君有说有笑,但边上四个闷不做声的,多少有些影响心情,林晚宜倚在车壁上,懒懒的不想说话。
沈意远见状,以为她还在伤神顺昌伯冷脸一事,出声解释。
“我久不在京中,与二叔并不亲厚,与你无关。”
亲叔叔,不能时时见着,更应该心疼他在北戎辛苦,退一万步说,有些人天生冷情,再不亲厚,也不该话中带刺。
林晚宜听后心中那股奇怪更浓了,成亲前娘跟她简单说过沈家情况,顺昌伯和他不和不算小事,娘若知道怎会一句都没有提?
本想着回门那日详问问周夫人,但她转眼间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先不说家丑不能外扬,就说这顺昌伯官位不高,顺昌伯夫人也不常出现在各府宴席中,不常碰面也不亲近,自然不知他们家事,再说沈意远几年才回来一次,每次短短待个几日便走了,再不和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外人不知道实属寻常。
想着觉得他可怜,娘走得早,爹对他关心不足,就连家里的叔叔对他冷言冷语的。
怪不得没见过几面却对她用情这么深,估摸着这么多年在北戎,二哥哥信里的她是他唯一的慰藉吧。
这不,她才及笄不久他就从北戎归京,迫不及待要娶她。
可惜她上辈子光盯着顾星皓了,猜想他回来知道后,应该很会落寞。
这么一想觉得他怪可怜的。
往他身边挪了挪,掌心贴在他青筋隐显的手背上,偏头靠在他肩上:“往后我会待你好的。”
沈意远被她突然的靠近和近乎于表明心意的话弄得措手不及,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多谢。”
“谢什么,怪见外的。”
两人离得近,林晚宜明显感觉到他的僵硬,心满意得地垂眸。
瞧吧,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么激动,昨夜害她睡不好这事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的肩膀宽厚令人心安,林晚宜昨夜睡得不多,即便早上踏实睡了场回笼觉也没完全补回来,车轮滚滚,车外鼎沸的人声幽幽传人耳中,像催人睡觉的小调,她稍一阖眼,便睡了过去。
感觉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沈意远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他直挺挺地不懂给她借力,睡久了实在不舒服,幸好镇北王府不算远,到后林晚宜揉着脖子起身,嗔他一眼,嘟囔道:“铁疙瘩似的。”
她有个毛病,在马车上格外容易困,每回在马车上困的时候,不是靠着秦桑绿枝就是贴着周夫人,她们全都软乎乎的,路上眯一会儿只会觉得舒服,哪像现在,脖子跟折了似的,早知道不如直接倚着车壁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