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梨娱乐与正阳居士有知遇之恩,所以正阳居士一直便没对鸭梨娱乐动手脚。
至于其他的商贾……呵呵,他可一点都不客气!
这些商贾都是贪婪的、想走捷径找他“逆天改运”的人,正阳居士收他们一大堆的钱财,自然也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不过,世间万物气运命数皆有平衡,每个人的运气不能无缘无故地变多,命中注定没有的生意不能莫名其妙地顺利。
有得必有失。
正阳居士在给自己的外甥和鸭梨娱乐“逆天改运”时,都是窃取了其他人和公司的命和运。
但除了他们之外的、找上门的商贾,正阳居士对待他们便没那么尽心尽力了。
除了窃取他人的命运占为己有外,“逆天改运”还有第二种方式——那就是提前透支自己未来的运气。
正如一些豪门太太们所猜想的那般,正阳居士将这些人未来的气运提前,营造出这些商贾们拜访他后,的确都有“好运”的转变。
殊不知,他们现在大肆享受的“好运”,却是自己毕生的命运。
等“好运”耗尽,留给他们的将是缠身的“厄运”和未来几十年的痛苦……
当然了,正阳居士自诩为好人,他相信那些享受过世间美好的商人们,肯定不愿意经历下半辈子几十年的痛苦折磨。
于是正阳居士才在给他们施道法时,顺势将他们的寿命和气运剥夺,均分给自己、外甥和鸭梨娱乐气运上。
若不是看在这些商贾们还都能活个二三十年,不然他们给的那点钱财,都还不够他正阳动动手指头的。
唯一值得遗憾的是,京城的商贾们大多都五十岁以上,寿命大多只有二三十年,能达到百岁的长寿着屈指可数。
又因为反噬,他的侄儿原本几十年的寿命,变为了几个月。
正阳居士这段时间正着急时,却没想到陈先生的弟弟找上门来。
陈先生的儿子是长寿命,陈先生虽然不算长寿,但也能活到八十岁左右了。
只要完成这一票,他的侄儿就能获得大几十年的寿命……简直太划算了!
正阳居士自然忙不迭地应下,然后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早在陈先生的儿子出车祸前,正阳居士便多次一各种方式接触对方,陆续收集到了对方的寿命。
今天下午,他去医院时,不仅想看陈先生儿子的身体状态,还要完成“夺命咒”的最后一步——将对方的寿命牢牢锁在他今天佩戴的、灵力充沛的羊脂玉玉佩上。
正阳居士摘下腰间的玉佩,他拿了根红绳,串起来待在了郑有乾的脖子上。
正阳居士:“外甥,你只要一直戴着这枚玉佩……过几天,你就可以长命百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反噬这样的意外了。”
正阳居士没有说这玉佩的来历以及道法,郑有乾见多了正阳居士施展的道术,他心中也能猜到几分。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他只是嫌命运不公——为什么别人命长他命短?他想要给自己多争点寿命而已,又有什么不对的?
郑有乾心安理得地佩戴着玉佩,羊脂玉的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格外好看。
被正阳居士封在玉佩内的、陈先生儿子的寿命转移到了郑有乾的身上,原本躺在病床上面色发黄、看上去时日无多的郑有乾,眼眸比先前亮了几分,面色也变得稍显好看了些。
郑有乾还觉得原先疲惫的身躯,也随之变得轻松许多。
寿命延长,他身体的一系列机能也都发生了变化。
正阳居士道:“这是个拥有大气运的人。他的寿命和气运我一点儿都没有分给别人,通通跟着你……你继承这样的气运与寿命,未来一定会有一番天地的。”
郑有乾充满感激地道:“谢谢舅舅。”
郑有乾的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脖颈处佩戴的玉佩,爱不释手。
正阳居士则在一旁慈祥地笑着,和普通的、看着自己后辈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然而……很快,温馨的一幕发生突变。
郑有乾脖颈上的玉佩莹润的、漂亮的光泽,倏地变得黯淡。
郑有乾一愣。
未等他和正阳居士反应过来,却听见“咔嚓”,“咔嚓”两声。
郑有乾脖颈处的、浑然天成的羊脂玉佩,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阳居士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刻道:“不好!郑有乾,你快点把脖子上的羊脂玉脱下来!”
听了正阳居士的话,郑有乾立刻摸向脖颈后的红绳结,想要揭开绳结,将项链脱下来。
然而,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且密,眼瞧着他脖颈上的羊脂玉的小碎块摇摇欲坠、快要掉下时——
“来不及了,我来!”
正阳居士瞬间站起身,他刚要一把将郑有乾脖子上戴的羊脂玉拽下时,一枚极其虽小的玉碎掉了下来,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哗啦——”。
先前还完好无损的羊脂玉玉佩,化为了落在病床被单上的,碎小到看不清的碎屑。
正阳居士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郑有乾。
郑有乾震惊地看向碎裂成碎屑的玉佩,又抬头看向正阳居士:“舅舅,这玉佩……”
他一整句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感觉心脏深处一痛,出现一丝抽动。
下一秒,正阳居士的惊呼声响起:“有乾!”
满天的鲜血从郑有乾的口中喷出,他身体绵软地躺倒在病床上,随即陷入黑暗。
医生护士们涌入病房内。
“病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正阳居士一一快速回答了,他又问:“有乾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奇了怪了,明明之前送进医院时还挺好的……”医生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突然间身体急转直下……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过今晚都很困难。”
“能,能活过今晚都很困难?”
正阳居士喃喃,他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明明法术和以往一样,准备得万无一失。
那枚羊脂玉玉佩是他精心养护多年、比那送给镁尔代小老板的黄金貔貅摆件,养护的时间都要久,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刚才那种突然碎裂的状况的。
还有,就算他法术失败了,也不会对他的外甥郑有乾出现任何的身体损伤。郑有乾还剩下几个月的寿命,绝不会像医生们所说的那样身体情况急转直下,甚至……活不过今晚!
难道……是反噬吗?
可是,单凭这玉佩和躺在京城另一家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奄奄一息的陈先生的儿子,又怎么能反噬得了郑有乾!
除非。
正阳居士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他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猜测。
该不会,那个被陈先生和陈太太留在医院内的小丫头片子,真有两把刷子吧?
不,这不可能!
正阳居士跟随那位天师几十年,那位天师这几十年间容貌未衰、始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年轻模样。
教他的、给他传授道法的这位天师说了,等他坐化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玄学领域比得过正阳居士,更没有人能够拆解得了天师传授给他的几个术法。
十多年前,天师坐化。正阳居士因为机缘巧合,与鸭梨娱乐的老板认识,开始正式入世……
那一个从乡下城市来的黄毛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拆解得了他在陈先生儿子身上动的手脚!怎么可能让郑有乾遭到反噬!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比他更厉害的天师!
正阳居士咬紧牙关,回忆着刚才在医院内碰到的、符文佩的胆小怯懦的模样。
倏地,正阳居士心中一颤。
等等。他突然想起,符文佩顺便当时还跟着几个讨厌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是长着一双桃花眼使劲儿挥扇子的,还有一个年轻人是他一开始见到的、穿着西装的。那相貌,那眼神,他当时看了便觉得格外熟悉……
正阳居士立刻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个名字。
徐舒宁!
没错,就是他!他刚刚在医院里第一个看到的年轻男人,竟是镁尔代娱乐公司的小老板、鸭梨娱乐和他的老对头,徐舒宁!
徐舒宁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符文佩又是怎么一回事?
电光火石间,正阳居士立马想明白了。
他一直都困惑——镁尔代娱乐公司的运气为什么一直都很旺盛?每次他想要给镁尔代娱乐公司动手脚却总是以失败而终。此外最为诡异的是,他给镁尔代送的那枚自己蕴养多年的黄金貔貅摆件,为什么会突然倒戈镁尔代?
正阳居士曾多次猜测,镁尔代背后或许有一个也受镁尔代供奉的天师,只不过镁尔代一直都没有对外界宣扬,这让正阳居士对镁尔代有天师这件事,始终存在着怀疑的态度,却不能肯定。
现在,看到符文佩和徐舒宁,正阳居士的不肯定变成了确定。
虽然符文佩那小姑娘看着胆子小还腼腆,是个不成器的模样,可是正阳居士现在却把握不准这小姑娘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性情使然。
此外,符文佩既然能接二连三地在镁尔代娱乐公司拆穿自己的小动作,说明她的确有两把刷子。
正阳居士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多次针对镁尔代的计划没有成功与徐舒宁有关——毕竟徐舒宁不过是一介凡人,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和气运,能比得过他们天师的法术?
正阳居士没想到自己凭借世间无人能敌的玄学法术自傲多年,却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下!
正阳居士双手紧握成拳,他坐在抢救室的门口。
“弟啊!你和有乾都说了什么啊!他怎么会突然,突然身体变成这个样子!”
正阳居士姐姐的哭声难掩痛苦,正阳居士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他的身体是被人动了手脚。”正阳居士道,“不过你放心,有乾他绝对能够平安度过今晚。”
在郑有乾进入抢救室前,正阳居士拿自己的寿命,给郑有乾渡了几天的命。
在命数未尽前,郑有乾都不会有事的。
这一晚,手术中的灯亮了一夜,都没有熄灭。
——
而另一边,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陈先生的儿子被推入手术室后没多久,手术中的灯暗下。
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
陈太太和陈先生为儿子的事情操劳了一整天,他们两人现在神色都有着难掩的疲倦。
陈先生和陈太太不约而同地问:“医生,我儿子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们一眼,陈先生和陈太太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口罩后,响起了医生的笑声。
“今天的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在重症监护室内平安度过今晚,他苏醒后,就可以转移到其它病房了。”
“手术顺利”这四个大字,是陈先生和陈太太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