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宗上护山大阵崩溃,好在玄魄剑镇住整座仙山,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那冰蓝色的巨剑犹如一把定海神针,稳住了云笈宗弟子浮动的心。
被削平的折丹峰光秃秃地坐落在灵山环绕中,就像是仙门的一道疮疤,每一个御剑而过的弟子都忍不住被吸引去目光,面露不忿,发誓定要好生修炼,为宗门一雪前耻。
有这样的志气自然是好的,长老们乐见门中弟子经此一遭发愤图强,是以决定不修复折丹峰上残景,留下这一道创伤,并在其上立碑建台,供门中弟子来此感悟。
一名衣袂翻飞的少年从折丹峰上路过,在剑上停留片刻,往云笈宗深处的医堂飞去。
他落到医堂前的灵草药圃外,这些药圃对灵气极为敏感,医堂周围都是不允许御剑的,他只能沿着狭长的石板小道,快步朝里跑去。
天青色的弟子道袍像一片嫩绿的叶,脚步之间带起急促的风,一路行去,搅起一汪绿色的涟漪。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奔到医堂前院,看到一名女修抱着晾晒的灵草往外走,他眼睛一亮,叫道:“周师姐,小白师妹出关了么?”
被唤的女修停下脚步,无奈地看向来人,“哪有那么快,你闭关难道一两天就出来的?”
“是啊,她又不是闭长关,一两天就该出来了。”少年跑到她跟前,弯下腰喘了口气,又立即站直了,将高扎的马尾甩到身后,身量骨架快要长成,已经有了几分飒爽英姿,不过面上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怀揣的心思。
他压低一点声音,凑上前去,赧然问道:“周师姐,你就告诉我吧,小白师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汀捂着嘴轻笑一声,“我哪知道呢。”
屋里听到动静的一名男弟子跑出来,“安淮,你怎么又来了?现在宗门内大家都在忙着重建屋宇,修补阵法,怎么就你成天这么闲。”
安淮朝着对方拱手行礼,“赵师兄,我马上就回去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用手帕裹住的东西,“周师姐,劳你帮我将这个给她,就当是赔罪,让她消消气。”
他塞完东西,脸红得快要渗血,半点都不敢再停留,不等周师姐应声,转身往外跑,跑出几步之外,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蓦地停下脚步,回身道:“师姐一定要告诉她这是我亲手做的,要是……”原谅他了,就戴上给他看看。
安淮抿抿唇,咽下了嘴里的话,就算不原谅他,也可以带,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她要是不消气,大不了他每天都做点东西送过来。一个簪子不行,他就做两个,白英从来不会生他太久的气。
“有劳师姐了。”安淮行过礼,转过身,像他来时一样,飞快穿过药圃,御剑离去。
那位赵师兄没好气地哼一声,“臭小子,真会惦记我们小师妹。”
“他们俩到底吵什么架了?”周汀嘀咕,捏了捏手里的东西,猜到应该是发簪之类的饰品,准备先收起来,等白英出关了再给她。
赵师兄无所谓地笑道:“他俩不时常都在吵架么?”
“说的也是。”周汀笑道,摇摇头,“小孩子脾气。”
两人正交谈,一个人朝外走来,目光落在周汀手里,喊道:“周汀。”
周、赵二人同时转身看去,俯身行礼,“师尊。”
“免礼。”荆重山态度温和地一摆手,对周汀道,“把你那个给我吧。”
周汀愣了下,“师尊,这是安淮给小师妹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