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后宫,是用来拉拢各方势力的。
他没有例外,凛凛也不能。
——也就晋王,已经不是皇上所能影响的了。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唐明藩,他也无法容忍唐竹筠对晋王的绝对影响力。
晋王道:“父皇这话,恕儿臣无法赞同。凛凛从小跟着我们长大,待人接物,没有人不夸奖。他少有睿智,老成持重……他还不至于,连个善良的妻子都选不出来。”
凛凛不缺爱,也知道该怎么去爱。
“历数前朝昏君,”晋王从容自若地道,“沉迷女色,偏信阉人,甚至和奶娘苟且……没有一个人,是被父母悉心教养过的。”
父母无条件的爱,或许能养出平庸的孩子,但是养不出昏聩扭曲的孩子!
“倘若子女平庸,也不过是多铺垫些,让他守住天下即可。更多的事情,交给下一代……”
“那下一代再平庸呢?”皇上目光灼灼,步步紧逼。
“父皇,我在一日,定对祖宗江山负责;我死之后,怕是有心无力。”
他差点就说,您能活千秋万代,管得了那么多吗?
他只知道,如果连儿子都过得不幸,他恐怕连孙子都看不到。
凛凛外柔内刚,看似温润,实则内心像极了母亲的刚烈。
晋王从宫中离开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风吹落了一地黄叶。
踩在落叶之上,听着叶片脉络断裂之声,晋王回头看了一眼暮色之中的皇城。
钟声敲响,回声久远。
属于父皇的时代,已如西山暮阳。
晋王心中悲凉,缓缓提步而出。
晚上,凛凛正在读书,听到了晋王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