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出门不久,就听到有人在嚼舌根,是宫女冬儿的声音,曾经也跟着兰儿一起议论过自己,迟迟正想面不改色从旁边走过去,却听见了更难听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她上次还浑身湿透回来呢,指不定是去做了什么龌龊事。”
“何必拐弯抹角,要我说,她啊就是与人偷情去了!”
“真是胆大包天。”
“我敢打赌她的守宫砂肯定没了。”
“这是要杀头的死罪,冬儿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阿莹你跟她同吃同住,肯定能看到。你就说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
“你个怂货,”冬儿恨铁不成钢,“下次你趁她睡着去看看,要是当真没了,那我们就要揭发她。可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整锅粥。”
“对对对,不能给她兜着这种丑事,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别被这种无耻之人连累了。”
正聊得热火朝天,蓦地,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进。
“说我偷情,那你们看到奸夫是谁了吗?”
迟迟愤怒不已。
总算明白娘亲说宫里吃人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颠倒是非,简直就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冬儿却一点都不心虚。
“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你真的清清白白,”她用那双肿泡眼上下打量着迟迟,挑衅道:
“就把守宫砂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周围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啊是啊。”
所谓守宫砂,是女子极为隐秘的东西,也就在选秀验身时验过,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场合露于人前。
迟迟捏住拳头,小脸紧绷着,她们欺人太甚,叔叔忍得了婶婶也忍不了了!
冬儿见她不肯,气焰更加嚣张了,“我这就去向掌事揭发,你与人有染。”
事到如今,迟迟反而平静了下来。
瞥了她们一眼,懒得跟这些无聊的人废话,有这功夫不如早些把活儿做完,还能多干一碗饭!
冬儿更加得意,走过身边时还故意撞了迟迟一下。
迟迟还没怎么的,就听见身后“哎哟”一声。
回头一看,冬儿屁.股朝天趴在地上,摔得不轻,鼻下两管鲜红缓缓流出,颇为骇人。
她呸的一声,从嘴里吐了什么出来,看到地上那颗带血的牙齿,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冬儿!”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围了上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迟迟又惊又奇,眸光一扫,忽然看到地上静静躺着的一颗小石子儿,刚刚明明没有的。
……
“真的是你。”
迟迟赶紧把少年拉到一旁,以免被人看到,毕竟这是宫女的住所,一般外男是不得进入的。
“……我是来找白女史的。”
少年摆着一张冷酷的俊脸。
他双臂环在胸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柄上是张扬华丽的朱雀纹。
“官家遇刺一案尚有诸多疑点,本……我奉命前来查证。”
迟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到正事,“方才是你出手?”
他身手这样好,也许就像上次那样,丢出一颗石子儿打在了冬儿的膝盖上,害她出丑。
“你看到了?”施见青瞥她一眼,挑眉,“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嘛。”
所以上一次,真的是他害她落水的。
迟迟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干嘛?”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在帮你,”少年白净的下巴一扬,很傲慢地说,“我见那婢女生得太丑,又呱呱乱叫,实在恶心。我平生最见不得丑东西,特别是这种明明长得丑还要出来招摇的。”
也没有吧……人家生得平头正脸的,他讲话也忒毒了。
不过到底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那个冬儿估计能安静一段时日,她的名声暂时保住了。
“说实话,我还真看不惯你这副包子样,”挑剔完冬儿,施见青又开始挑剔起她来,十分嫌恶的样子,“你们女子不是一向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它们那样说你,你就任由它们诋毁?”
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迟迟更加委屈了,“我素日里也不与她们为敌。我不知她们为何待我敌意这样大。”
她有些沮丧,就连唯一的朋友也站在她们一边,难道真是她做人太失败了?
“但凡遇到问题,多从旁人身上找原因,不要找自己的不是。”少年皱眉,“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这种笨蛋估计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