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感同身受罢了。
不对……王少卿想到什么,本来想叹的气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
这,都说“小病常有大病无”,东河县经此一役,没准儿恰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倒是自家辖下,少不得也有这些鸡毛蒜皮,若再多捂几年,说不得哪天就搞个大的!
不妙不妙,看来回去之后也要从上到下细细捋一遍,防患于未然才好啊。
谁也不知道,王少卿竟就此下了决心。
那伙计当时见包袱皮成色甚好,看大小,完全可以改成一件女人穿的小坎肩儿,转手少说也能买个两银子。
而那包袱里的缎子衣裳虽略染了一点灰尘,也有穿过的痕迹,但磨损并不严重,且块头又大,也收了。
等书吏记录在案,谢钰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伙计咬了咬牙,觉得反正都说到这儿了,也无所谓藏着掖着,便道“还有一个缎面粗绣的葫芦形荷包,三样一共当了二两八钱银子。”
马上有衙役在箱子里一通翻找,果然找出那荷包。
谢钰看了,又转给陈维等人过目。
正好如今尤小田还在后面休养,马冰便拿了荷包和包袱、衣片去与她辨认。
不多时,马冰回来,“正是当日王征穿戴的。”
谢钰又问众衙役,“那些箱子里还有什么?”
怎么都带回来了?
邱安便道“回大人,卑职等人发现这箱子里不少东西都与之前的几起盗窃案遗失的物件颇为相似,故而带回来细细查验。”
虽说现在还没确定,但世上哪儿那么多巧合呢?估计不离十了。
谢钰点头,“也好,不过本官只管王征一案,其余的案子,都由两县知县慢慢处置。”
命案上报是惯例,盗窃案可不归开封府官,他若再插手,便是越俎代庖了。
陈维和王少卿便都起身应了。
如今看来,这小铺子倒是个销赃库了,若好好审问,或许能顺藤摸瓜挖出其他赃窝呢!
“当日只有五儿一人去么?”谢钰问。
伙计想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进店的只有五儿一人,但小人看街上好像还有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少年探头探脑,或许是一伙的也说不定。”
“少年?”
这倒是卡上了之前谢钰的第三种推测。
王征再如何瘦弱,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若遇到少年人勒索,说不得要恼羞成怒,下骡子与对方理论。
然而事与愿违。
伙计点头不迭,“正是,那五儿今年十五,早年父母双亡,跟着爷奶长大,本就不受管束,前几年老两口也没了,越发成了脱了缰的野马,整日与其他的小无赖混作一处,附近的人都知道。”
马冰等人就在旁边暗自腹诽你可别侮辱野马了。
十五岁,虽未成年,却也足够干许多事了。
谢钰问“你可知那五儿住在哪里?”
如今看来,那五儿或许就是真凶!
伙计摇头,不过马上又道“但小人知道他们经常在什么地方出没!小人愿意带差爷们去找!但求能从轻发落,从轻发落啊!”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家掌柜干的不是正经营生,但多年来一直未曾露出马脚,故而心存侥幸。
可当真被抓到公堂来时,才知道害怕,后悔不迭。
谢钰看了陈维一眼,后者便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旁的且不必说,先把人抓回来!”
说罢,陈维立刻点起人手,命那伙计带路,让邱安带头去捉,而他则和王少卿分头命人去取过往盗窃和劫掠相关的案件卷宗,核对堂下箱子里的赃物。
却说那伙计急于戴罪立功,一路上顶着大日头走得飞快,约莫两刻钟后,众人便来到一所院子前。
他指着里面道“差爷,那院子里有斗鸡的,日常五儿每每手头宽裕,总爱来这里做耍。”
邱安一抬手,众人便进去盘问。
然而里头的人却道五儿今儿没来。
邱安问“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人认得邱安,当即不假思索道“昨儿傍晚还来过的。”
“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邱安追问道。
那人见他们神色严肃,不敢怠慢,忙想了一回道“若说异常,还真有些,那五儿本是个落魄泼皮,这几日却好似突然发达了,进门便要大口酒肉,又斗鸡,出手十分阔绰。”
正说着,却见门帘子一挑,钻进来一个细瘦高挑的半大少年来。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指着他大喊,“五儿!”
五儿一怔,见他身边围着几个穿公服的差役,竟掉头就跑。
“追!”邱安立刻带人追了出去。
“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