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殷无识接受良好，一手揽着浮生繁的后腰往怀里按，一手抚着他的后背。

看见他的声音，女人非但没有惊跑，甚至抓起地上血肉递到他们面前，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浮生繁不知道人这样被剖开肚子是不是还能活着，他只知道这个画面太过血腥，连那个笑容都被扭曲得阴森恐怖，他甚至忘了哭，只是愣愣地被殷无识抱在怀里。

这时，浓重的血腥味中飘起一阵淡淡的香味，像是花，又像是什么水果。

他抬头细细闻了闻，目光最终落在了床上。

烛光照耀下的床帐影影绰绰现出一个轮廓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又好像一个人抱着琵琶。

是凶手？凶手还在？

他瑟瑟地往殷无识怀里缩了缩，略有些僵硬的身体因为背上那只安抚的手缓解些许，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殷无识。

暖色的光线给他苍白的脸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颜色，少了几分病气，添了几分生气。

那点生气让浮生繁心里踏实些许，小心翼翼地用尖尖的手拉拉他的衣服，声若蚊呐道：“床上有什么人在……”

他说完，却发现殷无识先他一步已经看过去了，只是没动。

房间一下变得安静，只剩下那个女人的咀嚼声，诡异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浮生繁有些受不了这种安静，实在没忍住又往殷无识怀里拱了拱。

殷无识被他一拱，像是从梦中惊醒般拍了拍他的背，朝床边走去。

修长苍白的手指挑起床帐，露出半截绿萝裙和一截白皙的手腕，腕上带了一只眼熟的银镯子。

这时身后再次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浮生繁吓得扭头看去，就见刚刚那个女人似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捂着脸大声惊叫，但只是那么两声，随即昏了过去。

等他再回头，就发现床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殷无识见状放下床帐，朝女人走过去，蹲下身探了一下女人的脉搏。

“怎、怎么样了啊？”浮生繁瑟瑟地探头看，目光落在女人剖开的肚子上时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对人体的构造不了解，但他知道，女人的内脏肯定是少了。

“还没死，快了。”殷无识说着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青花瓶子，倒出一颗药来喂进女人嘴里。

浮生繁不敢再看那血腥的画面，只能躲在殷无识身后，把脸尽量埋进他背上，小声道：“她已经晕了，吃药、吃药还有用吗？”

“这药本来就是给死人吃的。”殷无识淡淡说完这话，门口跑进来几个人。

大概是听见他刚刚的话，为首的人上来就劈头盖脸问道：“你对她干什么了？！”

他声音大得像口钟，在一片寂静中狠狠地震了一下，震得本就紧绷的浮生繁一抖，刚刚忍住的恐惧一下涌了上来，终于没忍住爆发出一声哭声。

他一哭，说话的男人瞬间愣了。

“应该是误会，误会。”白高泽比那几人慢了一点，进屋后先拉住了说话的男人，这才看向地上，脸色瞬间白了几度，“这、这是什么情况？”

“说不定是那只狐妖干的。”

“贼喊捉贼……”

“这种害人的修炼法门，不能再……”

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浮生繁生生憋住了哭声，委屈道：“不是我……”

殷无识闻言面色冷了下来：“谁敢说是你？”

“难道不是吗？”小声说话的人抬高了声音，目光瞥向地上的人，脸色也白了几度，微微侧过脸不敢再看，但声音却不见小，“食人血肉这种事妖族干得还少吗？就算不是这只，肯定也是外头那只，要我说这些妖……”

“就算是，你又如何？”殷无识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嗤笑一声：“当然是替天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身旁的同伴脸色铁青地退了几步，有些茫然，“怎么了？”

问完，他顺着同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肩颈处往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