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冯万千回头。
“没什么。”卫怡心说,江惜的爷爷怎么长得好像在新闻里出现过的样子?
卫怡晃了晃脑袋,刚想否认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她很快想到最近一个月的经历,那还不够荒唐吗?
我靠!我又和江惜拥有了一个只有我俩才知道的秘密!
卫怡瞪大眼。
“卫怡?发什么呆呢?江惜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哦,走。”
这头殷老先生带着江惜去了研究室。
江惜又重新拿到了那块骶骨。
这一次,她认认真真地辨认起了上面的文字。
“除了一部分古乾国文字,还有一部分不一样……”
“是越国的文字。”旁边的研究员笑了笑说,“很幸运,越国的古迹保存得比古乾国完整得多。”
殷老先生听见这句话都不免高兴起来,连忙问:“那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能够完全解译?”
“最少五年。”
殷老先生无奈地说:“那太久了。”
“这已经很快了先生。毕竟要解译它,还牵扯到民俗文化,越国的神话传说,符咒学等等……这些才是困难的地方。”
江惜一点也不失望,她和殷老先生一起吃了晚餐,然后暂住在了殷家。
晚上他们一起看了新闻。
“又死掉了两个人。”江惜低头喝了一口牛奶,轻声说。
殷老先生无奈一笑:“他们应该到了听见华国话就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江惜扭头:“那现在要和他们谈谈吗?”
“还不急。”
“嗯。”
“对了,我很好奇。你们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程冽说是科学。”
“……科学?”
“嗯,他说催眠可以在人的潜意识里根植下一只锚。这只锚可以是文字,可以是图片。”
“然后你们把它换成了一句咒文?”
“嗯。”
殷老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还真的是……玄学和科学的共同进步。”
“科技发达真的很有意思。”江惜出声称赞道。
“嗯?还有哪里有意思呢?”
“程冽说,借由他们,我的意志可以被传播向世界各地。在古国的时候,国民有三十万人。我拥有三十万人的信仰,已经是不可估量。但现在……全世界七十亿人口。发达网络可以把我的意志带到每一个角落。多可怕啊……”
“是啊,多可怕啊。所以……”殷老先生指着新闻里那些惨死的人,“他们开始怕你了。”
“但同样,我们也要加倍地警惕他们。这个世界上的战争永远不会就此消弭。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
殷老先生停顿片刻笑了笑:“听起来是不是感觉到人很无聊?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停下的时候。”
“快乐的时候就是停下了。”江惜说,“不无聊。这个世界……很棒。”
殷老先生闻声也露出了笑容:“我也这样想。”
……
程冽也被接到了研究室。
江惜把骶骨交给他,还顺便让人搬了很多文献给他。
程冽眼皮一跳,都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时限内找到解决的办法。
旁边的研究员看出了他的紧张,笑笑说:“小朋友别担心,我会辅助你的。”
程冽就这么在研究室泡了一天。
泡得头昏脑涨。
经过申请后,研究室还允许他带一部分资料回家。
程冽抱着文件夹,和江惜一起坐在加长轿车里,缓缓驶出研究机构。
车先送着程冽回了家。
只不过等到了门口,程冽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一点。他一手卡住车门,突然有了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直接将那块骨头上的文字磨平,有用吗?”
江惜:?
这……这个方式太刁钻,她从来没见人用过。
“按照典籍记载,下咒的物品绝对不会让被下咒之人接触到……”
“也就是说这个方法可行?”
江惜面露茫然,她不确定。
不过程冽回到家之后,就和殷老先生单独商量起了这事的可行性。
殷老先生马上让人去3d打印,做出了好几块骶骨的复制品。
这是为了避免文字抄录有误,之后万一骨头也再给磨平了,那要想知道上面写的都是些啥,那可就再没机会了。
程冽结束了和殷老先生的通话,一抬头发现奥斯本走了进来。
奥斯本站在桌边,翻了翻他带回来的资料。
程冽一把拍开了奥斯本的手:“别动。”
奥斯本愣住了:“你……凶我?”
程冽板着脸没说话。
奥斯本开心地哈哈笑出了声:“很好啊很好啊,你凶我了。你再骂两句听听?”
程冽:“……”
奥斯本死活凑了上去:“我不知道那个小朋友是什么来头啊,但我看见你在找什么古国的资料?”
“没找……这是研究室提供给我的。”程冽抿了下唇角,“所以不要轻易碰它们。”
奥斯本缩了缩手:“我是觉得上面有些图纹有些眼熟……”
程冽动作一顿:“眼熟?”
“你成绩不是很好吗我的弟弟。你学过华国近代史,就应该知道曾经有一些国家,从华国强行带走了很多文物。”
程冽一下紧盯住了奥斯本。
“真的,我没骗你。”奥斯本摊手,“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提起你小时候。但为了那位江小姐,你应该听听?”
程冽伫立在那里三四分钟。
奥斯本也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半晌。
“你说吧。”程冽出声。
“ok。你六岁的时候,跟着我还有妈妈,我们去过一个大城堡做客记得吗?城堡的主人叫拉里。他收藏了很多从清朝掠夺过去的文物。他修了一面巨大的橱窗,里面摆着一面土砌的墙,墙面上绘着一场战争。战争中的主人公呼风唤雨,引动雷电。像是超级英雄的电影。
“但那面墙的确来自数千年前的华国,它没有腐化在风雨中。很奇妙,它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拉里当时神采飞扬地说,上面有咒。
“然后他还给我们介绍了一面古老的镜子。镜子上映不出人脸,上面只有繁复的纹路。他说画的是敌国的巫女。但我没看出来,哪里画的像是个人了……当时,你说你看出来了。
“你还伸出手去摸了下那面镜子。拉里吓唬你,说上面浸着巫女的血,你摸了之后会遭受巫女的诅咒……你当时一点也不怕,我和妈妈还以为你会往我们怀里钻呢……”
奥斯本说着说着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程冽尘封的关于童年的记忆也一点点复苏。
他沉声说:“我见过她。”
“哈?”
“我见过她。”
早在他六岁那年,他就已经见过江惜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