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决定先回答问题,抽抽搭搭地说:“外卖……没找到……”
杨千帆皱眉:“怎么会没找到呢?不就在那个桌子上面吗?”
白阮棠声音发抖:“就是桌子上没找到。那里一共也就两三份外卖,一眼就看得到的,真的没有我的,地上台阶上周围全都看了的,都没有。”
何半夏冷静道:“能打电话让商家再送一份过来吗?”
白阮棠抿了抿唇:“商家有公告说十分钟之内没找到可以再送一份,但是我刚才在楼下没有带手机,上来的时候正好已经十一分钟了。”
杨千帆胡搅蛮缠:“那就给商家打电话,说你去拿外卖的时候没有超过十分钟,但是没拿手机,回宿舍了之后才超过十分钟的,让他们再送一份。”
白阮棠心里更加难受了:“真的没必要这样,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而且又不是他们偷走的,说好了十分钟之内可以重新送一份,我这都超了,肯定不行的啊,我不想跟别人吵架,其实重点一份也没关系的,也不算特别贵。”
何半夏有点无语:“那你刚才拿到手机就应该马上打电话啊。”
白阮棠垂下头,握紧拳头,看见几颗圆滚滚的眼泪啪嗒掉在地上,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
声音小小的:“可是……确实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呀。”
何半夏因为着急,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其实有点埋怨的。
气氛陡然陷入沉寂。
一份外卖而已,其实价钱真贵不到哪儿去,用了券之后还能更优惠。
白阮棠掉眼泪,也不是说自己真的亏损了多少。
而是源于一种非常深深的、浓稠到无力的委屈。
委屈明明是自己花钱买的,却不知被哪个小人白白占了便宜。
委屈这份美食的快乐明明应该属于自己,现在却被不知哪个小人享受着。
本来和陆挽宸做了朋友,白阮棠真的很开心,还想着终于可以和陆挽宸光明正大地一起吃饭,一起互换美食。
结果现在这么一遭,好像兜头一盆冷水,瞬间将一切快乐的火花浇灭。
更加委屈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被白占了便宜,明明知道小偷就和自己同处在一个公寓里,甚至可能在同一栋楼,距离自己不过数十米,却无从寻找。
满腔委屈无处发泄,明明被欺负了却没有办法讨回公道。
更没有人能帮自己讨回公道。
门口那么多外卖,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被偷了?
你不买,别人又怎么会偷你?
谁让你有钱点外卖?
谁让你不守着?
点了又不拿,不就是故意给人偷的吗?
活该。
杨千帆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砰一声响。
打破了寝室的寂静。
“艹!一个个的都是乞丐吗?自己没钱买饭吃吗?”杨千帆咒骂,“狗日的偷外卖的,要是被老子逮住了,老子亲自把屎塞你嘴里,看着你咽下去!”
何半夏呼出一口浊气,朝白阮棠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小白,我刚才语气可能不太好,你别在意,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就是太生气了,对那个偷外卖的人。”
白阮棠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在为我想办法,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要不这顿我请你吧?”何半夏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轻松地说道,“你看你这哭得可怜巴巴的,要是我们班上那群女生看到了,又要母爱泛滥了。”
白阮棠习惯性地笑了一下,露出左颊的小梨涡:“哎呀真没事,我自己点就行了,这次给大家都有个警醒,以后外卖差不多快到了就下去守着,肯定不会再被偷……”
忽地,陆挽宸伸手握住了白阮棠的手腕。
白阮棠话音停顿下来,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向陆挽宸。
陆挽宸没看白阮棠,而是把白阮棠的手牵起来,然后将白阮棠攥紧的两只小拳头轻轻地拨开。
接着又从抽屉里抽了一张湿纸巾,轻轻捏起白阮棠的下巴,帮他将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擦干净。
“糖糖不哭。”
陆挽宸不太自然地安慰道,望着白阮棠的眼神却分外专注:“我带你去把外卖找回来。”
杨千帆满脸的不信任:“门口没监控的,你去哪儿找啊。”
“能找到的。”陆挽宸只是看着白阮棠,一字一字,清晰地、认真地说。
“小偷就住在这栋学生公寓里,我去帮你一间寝室、一间寝室地敲门,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有几栋楼就去几栋楼,有多少间寝室就敲多少次门,一定能帮你抓住那个偷你外卖的人的。”
我来帮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