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那个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闻起来好香哦,阿梨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因缘镜:【……我方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阿梨:“什么是耳旁风呀,镜爷爷?”
因缘镜:【……】
算了,它跟一只猫讲这些有什么用?
【现在你听我的,拿上这吃的,去隔壁屋子里给楚煊。】
阿梨瘪嘴,很委屈:“为什么要给他?”阿梨都饿了,她也想吃。
因缘镜:合着它刚才说那么一大通她全没记住?
不过跟小猫咪打交道这么久,因缘镜深谙与猫相处之道。
一个字:哄!
这小猫吃软不吃硬,你凶她她就哭给你看,没办法,只能哄着来。
【你给他吃,他就会记着你的好。他记着你了,你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阿梨听话,这凡间哪有仙界好,赶紧把帝君残魂带回去,你也能趁早回灵境玩不是?】
阿梨认真思考一番,深觉镜爷爷说得对。
她走到桌子边,将盘子端起来,在因缘镜的指挥下走出门。
一出屋子,凌冽寒风迎面扑来,阿梨控制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冷得缩起了脖子,手刚暴露在寒风中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阿梨反倒双眼发亮,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镜爷爷,这竖起来的一粒粒的是什么!”
因缘镜:【那是你的鸡皮疙瘩……】
“鸡皮?人怎么会有鸡皮呢?人身上不是人皮吗?”
小猫咪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出各种稀奇古怪又啼笑皆非的问题。
因缘镜急地不行,它是神器,能看到小世界任何地方。
隔壁楚煊这会正处于饥寒交迫中,他们此时过去正好可以雪中送炭。
再去晚一步,他就要昏死过去了!
在因缘镜的催促声里,阿梨踩着地面上薄薄一层积雪,在一阵吱嘎吱嘎踏雪声中来到隔壁院落。
要不是镜爷爷在耳边叨叨,阿梨还想去雪堆里滚一滚。
人间的雪看起来像一床巨大柔软的白被子,不像灵境里常年四季如春,从不下雪。
阿梨住的是冷宫边的破落院子,那地方原有她和一位老宫女,老宫女上个月托人找关系放出宫去了,之后就只剩她一人。
阿梨原以为方才那屋子已经够破了,没想到来到楚煊的院子,才发现这地方比她那还小还破。
缺瓦少檐的屋顶挡不住风霜雨雪,墙上也破了几个大洞,屋门大咧咧敞开着,不知是关不上,还是里面的人无力去关。
冷风呼啸而过,带来彻骨寒凉。
阿梨望着眼前这屋子,蹦跶的脚步慢了下来。
即便用她核桃大的小脑袋瓜去思考,也知道这地方住不了人,人呆在这里面会死的。
她现在的身体,就死在一场风寒中。
阿梨想到仙界里的岚华帝君,她见过他征战魔族时的情景,一袭白衣统领万军,只背影都那样高不可攀、令人畏惧。
哪怕他灵魂碎成无数瓣,失去记忆变成凡人,落到这般任人欺凌的境地,阿梨依旧有些怕他。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小动物的本能,让她天然惧怕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
阿梨站在屋门口踌躇不前,被因缘镜催了几声,才小心翼翼探出一颗小脑袋,向门内张望。
屋内并不昏暗,破损的屋顶漏下天光。
一面没有洞的墙边摆了一张拨步床,床前放了一扇破旧的屏风,应该是用来挡风的。
只是那屏风也破破烂烂,边框都裂了开来。
从裂开的缝隙里能看见床上一抹白影,白色的袖袍耷拉在床沿,拖拽到了地面上。
一道压抑不住的闷咳声突然传来,随后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虚弱的无力:“是谁?”
寂静的雪夜清晨,万籁俱寂之中,这一声极具穿透力。
阿梨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因缘镜:【小阿梨,别磨蹭了,快去呀!】
阿梨一个劲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岚华帝君,这不是岚华帝君,三遍过后,小猫咪终于克制住了内心的紧张。
她端着茶饼碟子,踮着脚走进屋内,绕过屏风。
床上躺着的人霎时闯入眼帘。
那是个面貌十分俊美的男人,眉目深邃、挺鼻薄唇,一张脸好看地出奇。
只是天气太冷,他又穿得单薄,身上盖着又薄又旧的被子,肤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显得格外孱弱。
看见阿梨,男人浓眉深深皱起,眼皮没力气似的向下耷拉着,神情冷淡疏离:“你是谁?来做什么?”
一看清他的脸,阿梨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与岚华帝君并不像。只要不像岚华帝君,她就一点也不怕了。
阿梨步伐轻快地走到床边,蹲下身,与床上的男人对视。
“你是楚煊吗?”她眨巴着大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