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了布条封印的斩月,此时正散发着强烈的危险气息,这时两人才意识到,原来这层空间里面浓稠阴冷的感觉竟然是来源于那把刀和黑崎本身,而不是落在空中的低阶咒灵。
钉崎野蔷薇手心捏了把汗,突然想起来先前一晃而过的黑色眼睛,以及黑崎当时听到后的紧张模样。
她朝后带着伏黑退了一步,并摆出战斗的姿势,冷声质问着面前埋着头的同学。
“黑崎,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一个状态?”
破碎的笑声再度传来,这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已经告诉了两人一个事实,那就是面前的人一定不是他们平日里所熟悉的黑崎!
那声音嘲讽地说道:“一护啊,你看看他们,这就是你拼了命都想保护的同伴……因为害怕我占据你的身体会伤害他们所以一直强忍着,可结果呢?”
“这群愚蠢的人类压根没有把你当回事哦,你的真心与付出所换来的是那样冰冷的武器,啧啧,我还真是为你惋惜啊。”
钉崎咬着牙:“少在那挑拨离间了!真正的黑崎被你藏在哪里去了?快点把他给我们还回来!”
“真正的一护?小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啊,”面前的橘发少年突然站了起来,逼得两人再度后退,那极致的压迫感让伏黑瞬间反应过来了对方的实力。
虽然钉崎没有见过,但他可是非常清楚,前段日子才在天台感受过一次,刚刚和虎杖也感受到了一次,并且这回的气息更加清晰了,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确认了对方的实力。
是特级。
面前的“黑崎一护”有着一双黑色的瞳,闪着嗜血的光芒,而他的半张脸都被一个奇怪的骨骼彩纹面具所覆盖,显得分外恐怖。
“不是要找一护吗,你们后退什么?”
伏黑警惕地看过去:“那么真正的黑崎一护去了哪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歪着脑袋,似乎对这个提问感到有趣。
“我不就是一护吗?一护就是我啊。”
“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哦,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了,该不会以为我和一护是两面宿傩跟虎杖悠仁的那种关系吧?你们还真是缺乏想象力啊,啧啧。”
“黑崎一护”将刀扛在肩上,看着并没有要和两人动手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并露出了个失望的眼神。
他一步一步逼近,而两人也跟着一步一步后退,仿佛在玩游戏一般,谁先出手谁就输了。
“为什么害怕呢,这张脸、这具身体可都是属于你们的好伙伴黑崎一护啊,在见到同伴安然无恙的时候不应该立马跑过来贴贴吗?”
钉崎嫌恶地回应道:“就算是贴贴那也得是和正常的黑崎贴贴,关你什么事啊,识相点快滚出一护的身体,否则老娘把你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钉崎!别激怒他!这是特级!”
“哈?等等,那虎杖那边……这下怎么办?!”
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面前的这个“黑崎一护”也将扛在肩膀上的刀提了起来,开始高速朝他们攻击!
嘭!!!
刚刚站的地方被砍出了一刀半米深的裂缝,白色的烟尘从缝隙间喷薄而出,引得钉崎野蔷薇咳嗽不已。
而攻击压根就没有停下来,对面之人一边笑着一边轻松地朝他们挥着刀,仿佛只是在做游戏一样,好几次要砍到他们了又故意砍偏在颈侧,可那微妙的停顿却让两人深思起来。
伏黑和钉崎对视一眼,然后分散开来,一人正面对着“黑崎一护”,另一人绕到对方身后,从影子里召唤出更多的式神,蓄势待发。
钉崎大喊着:“黑崎!你还听得到对吧?!”
“黑崎,要是你还能控制住身体就和我们说说话!现在虎杖正一个人在上面对战特级,已经断掉一只手了,我们必须尽快逃出去搬救兵救他!”
这话一落下,“黑崎一护”的动作果然再度被定住了。没有拿刀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扶上脸庞,其中一只眼睛短暂地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见到这一变化的两人心中都是一喜。
“黑崎,你还…”
“等等,你俩先别靠近我。”
黑崎一护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法控制住它,趁现在你们先跑,反正它是不会让我死的,我死了它也就彻底没了。”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是的哦,要跑就快跑吧,反正我的目标也不是你们,嘻嘻。”
伏黑惠皱紧了眉,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那你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吸引你的存在吗?”
“喂伏黑,这时候就不要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吧?既然黑崎没事那我们就赶快出去搬救兵,要不然虎杖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问清楚,黑崎的身份目前在高层那里本来就被监视着,要是任由这个诅咒这么肆意妄为下去,那很可能和虎杖一样被判处死刑。”
“草,咒术界那群家伙是吃饱了没事干吗?而且刚刚我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就在那头——”
包括黑崎一护在内,三人都朝钉崎所指的方向顺眼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只剩下半个脑袋和一半身体的尸体。
加上先前虎杖发现的三具……刚好五人,全部已死,并且尸体的痕迹明明就是死了有一天的,可[窗]监测到的情况是三个小时前开始的,并且一直在持续监测着,就是说在他们进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这所少年院里面压根就没有活人。
“你又被骗了啊,一护,你看看你自己,明明曾经说过讨厌咒术师,现如今却还是做了咒术师这行,你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家人吗?”
那个“黑崎一护”的话让在场的另外两人皆是一怔,毕竟他们不久前才聚餐得知黑崎的父母家人都死于咒灵之手,可这又和咒术师有什么关系?
联想到刚刚的话,伏黑惠突然想起来昨晚在家的时候,和拓芙有过这样的一次讨论。
“窗?你是说咒术界那个监测机构么?”
“原来拓芙你知道啊。”
“是啊,毕竟当初就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才导致我爹死掉的。”
“嗯?所以那起事件…”
“告诉你也无妨,我早就释然了,毕竟人有失蹄马有失足嘛!”
“那个,你蹄和足用反了。”
“都是小事情!咳咳,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你给我正经点。”
“好啦好啦,其实就是[窗]发布错了任务等级,明明是一级任务却派成了二级,要不然我爹也不可能就这么死掉。”
“但是暗网上记录的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我看不见,但你也见识过本西瓜王大人的实力了吧?那自然是我当初偷偷跟着我爹出门碰巧感知到的啊,但当时的我并没有现在这么强,并且等我发觉并赶过去的,我爹就已经葬身咒灵腹中了。”
“……抱歉,所以你和黑崎也是当时认识的?”
“对哦,那时候我一直隐藏气息躲在一边,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又发生了一场战斗,不过很快便结束了。后续就是[窗]的负责人登门道歉,而我也被家里人带走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
种种对话的细节浮现上来,伏黑惠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既然拓芙和黑崎碰面了,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当初拓芙顺口就告诉了黑崎这件事情,而对方也因此一直耿耿于怀,从而讨厌咒术师。
毕竟他和黑崎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算特别友好,那股非常直接的排斥感是在两人熟悉后才彻底消散的,而这段日子里成为咒术师的黑崎一直都在卖力地做着任务,还被五条老师笑谈着终于后继有人了。
可如果,这都是对方为了掩盖自己愤怒与悲痛的表象呢?
聚餐的时候五条老师装作不经意的一个提问也是关于[窗],当时的黑崎表现得非常茫然,但并不排除他对此心里早有应对之策,所以反应很自然。
而如今,[窗]再一次骗了他,刚进少年院时黑崎就表现得和平时不一样,还对他们说了那番不合人物形象的话,该不会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少年院里面有不对劲的事情了吧?
可如果发现了他为什么又坚定地要走进来呢?
“黑崎一护”应该就是那把特级咒具里寄宿的某种诅咒,而这个诅咒又说他就是黑崎一护本人,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斩月,其实是黑崎身体诞生出去的一部分,并不是单独的一把咒具?
并不是这把特级咒具绑定了黑崎,而是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个体,彼此之间亲密无间,不可分割。
伏黑惠看向眼前的存在,立马打消了这些猜想。
说到底也有些天马行空了,毕竟自古以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而且五条老师的六眼都没看出问题来,那多半是他自己想多了。
黑崎一护长舒一口气,坚/挺的脊背在此刻显得有些落寞,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钉崎,伏黑,你们先出去,我上去带虎杖离开。”
“可你现在的样子……”
“哈。”
橘发少年正对着两人,那半张面具挡住了部分神色,可当那无比轻松的语气与威压传来的时候,他俩便不再多言开口了。
“不就是特级么,我也是啊。”
独属于强者的压迫感让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伏黑惠发觉到这一力量似乎和当时在天台上黑崎挥到所迸发出的力量极其相似。
特级咒灵=黑崎一护?
这个疑问被他埋在心底,而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先前那黑色眼瞳的样子,他们所熟知的黑崎一护已经被替换了下去。
“黑崎一护”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伏黑惠一番,眼瞳深眯:“小鬼,你很不错嘛。”
“嗯?”伏黑惠愣住了。
“你刚刚不是问了我个问题吗,趁现在心情还不错,我就告诉你吧。”
“我之所以能够出现自然是因为他的内心产生了动摇啊,至于吸引我的存在嘛——”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周身属于特级咒灵的邪恶气息瞬间将这层空间里的所有诅咒给逼退,此时此刻,能和他匹敌的恐怕只有那个存在了。
“两面宿傩,他只会是属于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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