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的舌尖抵住上颚,呼出口气,迈步走进去,厚重结实的木门在他的身缓缓关闭,隔绝走廊上的切嘈杂。
三九餐厅装潢素净雅致,整面弧形落地窗外是接天平湖,倒映着露丝金粉色的光辉,白鹭落下又飞,粼粼波光倒映在房间淡色的墙上,也落在房间中那位客身上,仿佛将他融入这宁静渺远的环境中。
空间中只有翻动光屏菜单的声音。
当陆遥走近,影进他的余光范围,这位客终于抬头,在看清来笑了笑:“来,坐。”
陆遥拉开椅,冷着脸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关上菜单光屏,此时此刻,这个房间中所有见的科技元素都消散殆尽,只剩下两个类的对视。
他站身,拿陆遥面前的酒杯,为他倒了杯泡香槟,又把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推到陆遥面前,袅袅热气带香味。
“常蒹告诉我,你们经常在这个地方小聚,这几道菜是商老板说你们爱的,尝尝看。”
“我尝不出味道。”陆遥回答时没有半分停顿。
“你以戴上嗅觉刺激器。”
“我不想。”
他皱了皱眉:“小遥,你是嗅觉受损,不是情感功能受损,别对生活这么冷漠。”
“既然你记我仍然是个有感觉的正常,那也该明白,我喜欢我的工作和生活,当这切被打乱,我高兴不来。
“爷爷。”
桌对面,白发苍苍的老敛下几分笑,他不再关心桌上的美酒佳肴,看向陆遥:“我也有我的工作和立场,小遥。”
“我直以为你已经退休养老了。”
陆遥没想到他的爷爷陆十堰会再次成为审议会委员,并拉着群高墙派给他投下反对票。
“我今年百五十二岁,刚以再干个任期。”陆十堰向陆遥举酒杯,“我们陆家不都这样吗?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到最刻。”
陆遥闭了闭眼:“你在任性,爷爷。你是个天体物理学家,你的工作应该是在大学里为类文明培养下代科学家,而不是在审议会里和吵架,你的立场不过是感情用事。”
“我觉我非常理性。”
“你过去根本不关心艾利恩异兽,直到我父母死在异兽利刃下。”
陆遥年幼时,他的父母出征作战,他便在蓝星通过光屏看着那些遨游在宇宙中的巨型机甲,向爷爷提问:为什么我们开机甲和异兽打仗?
陆十堰回答:因为它们攻击类。
小陆遥:为什么不把它们过来的路堵住呢?
陆十堰笑了笑:的确有科学家想炸毁艾利恩空洞,但类现在还没办法完成这项艰巨任务,剩下的办法就只有星际舰队战争,和建立高墙阻拦异兽。
小陆遥:异兽会不会停下呢?
陆十堰:爷爷也不知道,我不是空洞文明学家,无法理解异兽的想法,没有类以,或许异兽会在明天发动足以席卷泛银河系的进攻,也能在天全部撤回,就此消失地干二净。我们没办法揣度它们的思想。
陆十堰不知道异兽未来会如何做,也不会掺和进攻派和高墙派的政治斗争,直到他的女儿与女婿双双死在星河前线。
他开始感受到种难以消解的恐惧,如果异兽的袭击永不停歇,那么类联邦将永远活在战争的阴影之下,还有无数的生命将因此消亡。
与其进攻并迎来死亡,不如建立宇宙高墙,将异兽全部阻挡在墙外,类失去宇宙中的块领土,但还有更深的星海等待着类去探索和发展。
不再会有需怀着最深沉无助的涕泪,祭奠消散在星辰间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