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浑然不知张耀生此时的厌烦,只因为自己相公难得回来一次而高兴,“既是书院不能吃饭,那最近相公都回来吃饭吧,晚上我给相公炒一个鸡蛋来吃。”
一个鸡蛋……
张耀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灶房中的铁锅不算小,一个鸡蛋炒下去,只怕都看不见吧。
“肉铺那每到傍晚时都有猪下水卖,虽然气味大了一些,好歹是个荤腥,我傍晚去买一些回来,拿草木灰好好洗一洗,大锅一顿,能吃上好几日。”牛氏道。
猪下水……
张耀生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那些东西的确是荤腥,但气味也实在是大,吃完了之后只怕身上都要沾有气味,经久不散,这般去了学堂,只怕要被人询问嘲笑。
更何况,他可是秀才公,未来是举人老爷,怎么就沦落到要吃猪下水的地步了?
张耀生心中不悦,语气也没有太好,“我每个月都给你银两作为家用,你到是会精打细算?”
那些银两不说能顿顿大鱼大肉,但清粥小菜也是足够的,至少不至于吃菜团子,惦记着做猪下水的。
牛氏没听出来张耀生语气不好,只当他是在夸自己勤俭持家,忙道,“县城里头过日子,处处都是要花银子的,相公给的银两我都省着些花,处处能省皆省,剩下的钱攒了下来,往后供相公赶考用。”
“说起来,我也一贯是勤俭持家的性子,把整个家操持的像模像样心里才会安心,断然不会像那个江娘子一样,成天吃喝享乐,恨不得要把整个家底儿给拜光,宋郎君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摊上那么硌个不知道节俭的娘子,当真可怜。”
宋景韫可怜?
他哪里可怜了,真正可怜的是他张耀生吧!
张耀生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手中的快子摔在了桌子上头,“人家江娘子吃喝享乐那是人家的事儿,你管人家做什么?再说了,人家中的银钱都是江娘子赚的,江娘子吃喝也有底气!”
“到是你,都是妇人,旁人都知道做些生意,弄些活计,赚那么多银钱回来以供家用,好让相公安心读书,你成天只知道在家中闲着,全指着我一个人抄书写诗赚钱,耽误我读书考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