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韫此时心无旁骛,正慢条斯理地写着自己的文章。
考场提供的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仅仅是勉强能用的程度,目的是以此来查验各个考生的书法字体。
许多人用习惯了自己精心挑选的上等毛笔,此时再用这样的笔,十分不习惯,写出来的字也比平日里看着差了许多。
而宋景韫此时手腕微动,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楷体小字跃然纸上,行云流水,如雕版印刷出来的一般,上下左右皆是整整齐齐,让人一眼瞟了过去时,只眼前一亮。
不过这是考场,旁的考生看不到,唯有时不时路过的巡考人员,瞥到时,会略停一停步子,惊叹一声。
不过字写得好,写的工整也是无用的。
这毕竟是院试,考题不简单,这样一个连草稿都不大的人,势必是刚愎自用之人,想来写出来的文章,也满都是自负之意吧。
在宋景韫不察觉期间,已是许多人对他暗地里摇了摇头,止不住的叹息。
而周远杰在巡视一周后,略略歇息,与身旁之人聊天,询问考场之中饮用水和食物的供给情况。
“回大人,按照惯例,考场给各个考生一日三次供清水和饭食,寻常人的饭食为早起大米粥,馒头,肉沫青菜,午时为大米饭和土豆肉片,晚饭为肉丝面条,饭食和清水不足时,皆是可以再添。”
“嗯。”周远杰微微点头,末了问道,“这考场之中,可有一位叫做宋景韫的,在多少号?”
“宋景韫?”那人一愣,“大人怎么问起他来了?”
“怎么?”周远杰扬起了眉梢,“是有什么不妥?”
“那倒不是。”那人摇头,“这宋景韫乃是府试时的头名,整个县城里头去府试的书生,数他最厉害,卑职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方才卑职巡视之时,看那宋景韫并不打草稿,直接在考卷上做答……”
“不知是当真成竹在胸,还是因为府试头名的缘故有些飘飘然了。”
那个直接在考卷上答题的,就是宋景韫?
周远杰愣了一愣,接着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曹大人与他是故交,特地交代过,在院试之时,职权范围之内,务必照顾一二。
周远杰起先十分重视,也是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书生,能够在还未通过院试之时,便入了曹大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