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记忆短暂断片,“我……怎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

霍岩将他扶起,小心翼翼靠住枕头,他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

在他眼里,夏予确实是少爷羔子,骄矜,漂亮,像高档商店的玻璃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让人挪不开眼,也不敢染指。

仿佛多看他一眼便是亵渎,污染,会弄脏他。

夏予:“……”

好丢脸。

夏予在体魄上一向自卑,现在当着所有新生的面,就他一个人中暑晕倒,简直丢脸到家了。

夏予生无可恋地倒回病床,暂时不想起来。

霍岩紧张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头疼?”

夏予脑袋闷在被窝里,瓮声瓮气说:“阿炭,我想喝水。”

霍岩一愣。

阿炭是谁?

夏予察觉自己喊错,冒出脑袋说:“霍岩,我想喝水。”

霍岩“嗯”了声,替夏予端来一杯医生备好的口服补液盐,夏予笑着说了句“谢谢”,自己端着喝。

霍岩垂眸凝视夏予,目光静静落向少年,脸颊依旧有些苍白,浓密纤长的眼睫增添了一分脆弱,少年唇色却是艳丽的。

霍岩脑子里再度跳出两个字。

阿炭。

阿炭是谁?

那个想和夏予说话的男生,还是其他什么人?

霍岩在心里想着。

他思绪回笼,一转眸跟夏予倏然目光交汇,夏予疑惑看他。

霍岩反应过来夏予在叫自己。

夏予把空杯递给他,自己躺下休息,他动作太娴熟,竟莫名有种别样的亲昵和熟稔。

霍岩太迟钝,并未发现这一点微妙变化。

夏予没察觉自己的举动不对,他上辈子跟霍岩相处几年,被他照顾惯了,有些习惯偶尔会冒出来。

连“阿炭”这个称呼,也是上辈子他叫霍岩的。

最开始他给霍岩取绰号,是想达到羞辱他的目的,嘲讽他皮肤粗糙黝黑,到后来叫着叫着,“阿炭”两个字,反而成为少时的回忆。

霍岩这傻子,还以为是朋友间取的昵称。

霍岩得继续军训,尽管他不放心夏予单独在医务室,但抵不住教官不断催促和施压。

这次军训是严格按照部·队模式,一比一还原,必须遵守纪律,霍岩又是一个相当遵守规则的老实人。

霍岩走前,往夏予掌心塞了两颗,又是大白兔奶糖。

夏予:“……”

完蛋,霍岩这是当哥当上瘾了。

霍岩一走,夏予又躺回病床,想趁机偷个懒,军训提前,现在是在三十度高温下进行,非常热。

夏予往嘴里塞了颗糖,躺平。

唰——

旁边白色隔帘陡然被拉开。

夏予吓了一大跳,差点被糖给噎住,呛咳好几声,又端着水喝了些,人慢慢缓过来。

他不高兴地盯着旁边,想看是谁突然拉隔帘吓到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