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地图看了看,又估算了一下去郊外的路程时间,看来明天他去工地搬砖得早点起床。

霍岩折好地图,视线不经意下瞥,见楼下花园有间玻璃花房,植满了热带绿植,种类繁多,绿意盎然。

绿叶拥簇间有一抹醒目的白,晃过他的视野,快得眨眼而逝,像幻觉般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叶后。

霍岩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好像有人。

楼下的玻璃花房。

夏予给绿植挨个浇水,抬手抹了下额头汗水,看浇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水壶坐在躺椅休息。

抬头,视线透过清亮的玻璃看远处,夕阳西沉,炎夏晚霞如火烧一般在天际舒卷,非常漂亮。

上辈子他还没有这么惬意地欣赏过,稀里糊涂地结束生命,人生又忽然重启,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

就像是他做了一场漫长又无法言喻的梦。

兀自看了一小会儿。

夏予算算时间,父母应该已经接霍岩回家,出去看看吧。

他拎上水壶走出玻璃花房,察觉到什么,一抬头,倏然跟三楼那张熟悉的俊脸对个正着。

霍岩很惊讶,“夏……夏予。”

夏予短短愣了一瞬,笑着对霍岩挥手打招呼,“嗨。”

他弯着眉眼微微浅笑,唇瓣红红的,日光下那张漂亮脸蛋雪一样白,尤其是那双浅色的琥珀色眼珠,漂亮得不可思议。

霍岩那张黝黑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连他嘴里的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夏予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夏予没开口回答,室内传出夏母的声音,紧接着她也出现在阳台。

一见夏予什么防晒措施也不做,焦急又担忧道:“夏夏,你怎么跑去花房,那里多晒,快进来。”

夏母说完,转身匆匆下楼。

霍岩低头看花园的夏予,再想夏母称呼的那句“夏夏”。

夏夏就是……夏予?

夏予见霍岩傻愣愣地看自己,似乎在想什么,也没多在意,他指了指旁边的小门,做了个噤声动作。

他说:“嘘,等下你千万别告诉妈妈,我在这边。”

未等霍岩回应,夏予拎着水壶飞快钻进小门,脚步声哒哒哒地远去,一看就很熟练。

没两分钟,夏母到花园,她左右找都找不到夏予,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夏母不由问霍岩。

霍岩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实在不会撒谎,表情和动作都非常不自然。

夏母一看就知道是谁不让说。

夏母正想去小门找,这时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不得不去接听。

等她走后,霍岩的房间门很快被人敲响,少年如泉水般清亮明朗的嗓音隔着门传进来。

“霍岩,是我。”

霍岩给他开门,一块冰凉物体朝他砸来,顺手接住,是雪糕。

夏予咬着雪糕往里走,跟霍岩擦肩而过,距离过近,霍岩甚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不浓烈,很清淡的海盐茉莉花香,夹杂在雪糕甜腻的牛乳香当中。

霍岩把门关上,转身。

夏予已经很自然地在落地窗边盘腿坐下,说:“牛乳红豆味的雪糕,很好吃,尝尝吧。”

霍岩单手没法撕开包装,正要习惯性低头去咬,旁边夏予喊住说:“別咬,我帮你撕。”

夏予很轻松地帮他撕开包装袋,把雪糕递过去,霍岩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