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检查她的吃食。
因为这种事,他们经常要吵架。但再吵,不允许的东西,沈宴还是不许她碰。也许刘泠并非不能克制,只是有沈宴在,她很喜欢沈宴为她操心的感觉。平时她闹的话,沈大人板下脸,刘泠还是有些害怕他生气的;但她现在怀孕嘛,尽情的作,以前把她骂哭,也许沈宴都没心理负担,但现在,他连说教都不能。
刘泠好想知道沈宴什么时候到临界点,什么时候被她开发出更多的情绪来。她想知道沈宴能应付她,应付到什么程度。
怀孕期间,这种小实验,无伤大雅嘛。
晚上,刘泠在屋中看书,边翻着书,边从一边的果盘中拿一瓣橘子塞入口中。心情正舒畅着,忽听到门开的声音,刘泠一下子心提起。一边暗骂门外的侍女们居然没有通报,一边急急忙忙地闭上刚塞了一瓣橘子的嘴,将果盘慌乱丢入床下,往里面踢。
沈宴进来,就听到里面声音,他过里门后,看到刘泠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站了一会儿,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刘泠抿嘴,冲他小心翼翼笑一下。
沈宴没有理会她,将腰间佩刀解下,拆腰带,开始换衣。期间,刘泠一直乖乖地坐在床上,看沈宴动作。按照沈宴回来的风格,他一般先换衣,然后去洗漱,之后用餐,最后,才会带着一堆卷宗回来,批改一段时间后,上床睡觉。
所以刘泠耐心地等待沈宴换完衣服后,出去洗漱。
但沈宴换完衣服后,并没有向外走,而是忽然回头,走向坐在床上的妻子。他漠声,“你累不累?”
“……”刘泠茫然。
他已经走到了面前,站在了床边。灯火映着青年修长的身形,他表情淡淡地看着她,目光审度。
刘泠心想:累不累?什么时候?沈大人突然间变成了野兽动了情,准备对她下手吗?这个、这个……她是该矜持地欢迎,还是热情地欢迎呢?
沈宴俯下身来,高大的影子笼罩住她。他一腿跪在床上,一腿站在地上,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摸上她嘴角。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刘泠意识到了不妙,忙身体后缩,飞快地躲他。
他的反应也是很快。
刘泠一缩,他就跟着上前。
她往大床里面滚,沈宴拽住她细白的手腕,在她的踢打中,将她按在了怀中。刘泠脸贴着被褥,双手被沈宴剪住,青年贴上了她的后背,沈宴的表情比她还温情款款。刘泠却丝毫没感觉到旖旎。
因为他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刘泠哪里是沈宴的对手?
他使巧劲,刘泠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能张开嘴呼吸。他的手就摸了上来,刘泠牙齿紧闭,他直接撬开……呜呜咽咽中,在沈宴的强势下,刘泠哇得一声,嘴里咬了一半的橘子吐了出来,吐到他手中。
沈宴这才起身,放开了她。
刘泠猛地坐起,盯着沈宴的背景,满是怨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宴扔了橘子,去外间洗了手,嘲笑地看她一眼,“进屋时就听见了。”
“……”刘泠叹气,夫君观察能力太强大,实在太可怕了。一点秘密都瞒不住他。
重新坐在床边,沈宴拿帕子给她擦嘴角,嫌弃道,“天天往嘴里藏东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刘泠不甘示弱,“天天撬我的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的头被沈宴敲一下。
刘泠怨念地看着他。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刘泠的怀孕生涯,在各种作死、各种与沈宴的斗争中,欢快地向前推进着。中途,因为她性格太过反复无常,实在太会作死,连太医都开始担心。给公主诊完脉后,太医去见沈大人,委婉地表示,“公主脾气这么差,又每天都在哭。老夫猜,是不是公主的病情受怀孕影响,加重了?”
太医忧心忡忡,抬头一看,沈大人却很淡定。
沈宴说,“没有加重。她是故意撩我,没事。”
“但是公主她……”
“我心里有数。”
太医只好告退。
独自坐在屋中,沈宴扶着额,半晌后失笑:刘泠是得多作,才能让太医都怀疑她的病情加重了啊?她明明,是病症减弱了。大约只有自己能看出来吧。
在前几个月的孕吐之后,刘泠脱离了危险期,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像胀气球一样鼓起来。她开始各种难受,腰酸、背痛、抽筋等等,身体像变得不是自己的一样。幸而有沈宴帮她按摩,每天带她在园子里走一走,不舒服才能稍微缓解。
只是受病情影响,刘泠情绪大起大落,在这个期间,她的情绪,更是变得极为敏感。
与沈宴每日的争执几乎成了常态。吵过后,才会后悔,跟他道歉。
沈宴笑一笑,不放在心上。
这一天,沈宴看刘泠心情似乎很烦躁,就说带她出去逛街玩。
刘泠很开心,又低头看顶着自己的肚子,垂头丧气,“我这样,能出门吗?”
“没事。”沈宴让她去换衣,只是出个门而已,沈宴还是能护得了她的。
只是逛街中途,沈宴和刘泠又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争执。事情太小,侍从们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两人只是意见不合,就谁都不跟谁说话了。刘泠在前面走,沈宴闲庭信步般,跟在她身后,也不主动去哄她。
走了一会儿,刘泠就觉得累了。她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只是余光看到身后的沈宴,就有了坏主意。刘泠主动走入一家酒楼,她刻意走得慢,沈宴果然跟着她进来。到正厅一张桌子前坐下,小二正热情地要给这位漂亮的孕妇介绍自家的特色,桌子另一边,一位青年坐下,与美妇面对面。
“……”小二看看他们两个,恍然又糊涂。既觉得他们两个应该认识,又觉得他们互相不说话挺奇怪的。
刘泠点了些特色饭菜,托着腮帮,眼波往周围扫了一圈,人坐得很满。她的眼睛,重新落到了对面的沈宴身上。
小二回来上菜时,见方才淡漠的美妇突然变了一张脸,委屈地噙着泪,颤着手指头指对面的青年,“舅舅!”
沈宴眼皮一跳,看向她。
“舅舅,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当初不是说会带我远走高飞的吗?为什么你现在不肯了?”刘泠又悲又气,热泪盈眶。
“……”沈宴眼皮跳得更厉害,吸口气。
他已经感觉到因为刘泠的高声,吸引到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力。周围吃饭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舅舅?
她真喊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