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来大魏有排斥之心,现在有了刘泠,皇子心情愉悦,觉得什么都可以妥协。
之前有秦凝逗他玩,秦凝虽然没有刘泠美,但那个姑娘自有她的魔力,一嗔一笑都吸引人。现在秦凝躲着不见人了,夷古国皇子有了空闲,想起他的未来皇妃,便天天来探望。
“公主,离开大魏,您身体吃得消吗,有没有什么水土不服?若有,一定要告诉我。”众人停车歇息时,皇子又是让人递水又是拿美食的,甚是殷勤。
刘泠站在一旁,黑山白水般干净,遥望远方,万般景致落在她一双黑色眼眸中。那么静,那么淡。皇子说得口干舌燥,她只淡淡看一眼,便走向一旁。
夷古国皇子早在邺京时,就打听过刘泠。他知道他这位未婚妻脾气有多么怪,连当时求娶时,大魏皇帝都委婉提醒过他,“阿泠性子怪,不会讨好人,有些端着,皇子不如考虑别人?”
若非夷古国皇子求娶的心意甚坚决,皇帝也不想刘泠嫁过去。他对这个小姑娘的成长环境太清楚不过了,那种脾气,哪里受得了委屈。她要真受了委屈,拉着你同归于尽都是轻的。皇帝觉得吧,刘泠下嫁比较好,去和亲?别开玩笑了。
但夷古国皇子就是爱慕刘泠的姿色。
皇帝又不好意思说我们家的长乐郡主可能脑子有点毛病,不适合和亲;不光他不会说,为了阿泠闺誉,他也绝不可能让下面的人说错话。
所以到最后,刘泠就和亲去了。
到现在,夷古国皇子都在欣赏刘泠的美貌阶段,殊不知他给刘泠带去了多少烦恼。
看到他,刘泠就想翻白眼。
如果在遇到沈宴之前,有人对她这么殷切,她会有好感,一来二去,也会顺意和对方发生点感情。但现在有了沈宴了。
她明白了何谓无与伦比。
沈美人把标准一下子拔得太高,刘泠仿若云中间,放眼望去,万物渺小,每个出现的男人和沈大人一对比,都是渣。
什么都不如沈美人,连脸都不如沈美人,她怎么可能喜欢?
只是她身为奉命和亲的公主,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顶多就是皇子来烦她时,她装作听不见看不到,希望借此打消皇子的念头。
但这对于一根筋的皇子来说,完全没用。
刘泠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快被夷古国皇子全权征用了。
她好想哭。
又一晚,盖好帐篷,刘泠匆匆吃了饭,就往帐篷的方向去,希望躲避皇子的纠缠。
“公主,您晚饭吃的那么少,这可不行,对身体不好。”皇子跟在后面喋喋不休。
“……”刘泠差点摔个跟头。
她转身,客气又淡漠,“我要休息了,不要跟着我。”
皇子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公主都要嫁给我了,我还从未看过公主的闺房,不如……”
“不行。”旁边横插一道声音。
太熟悉的低凉声线。
刘泠身子轻轻一颤,压制住强烈的欢喜,侧身看去。
“原来是沈大人。”一路同行这么久,皇子也认识了这位极难说话的沈大人。
和两位将军比起来,沈宴年轻,原本皇子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一路相处,条条框框压下来,那两位将军还装作不知道。每次皇子生气地去质问,将军就无奈解释,锦衣卫和他们的职责不在同一边,锦衣卫也监视他们百官,他们不敢得罪沈大人啊,对皇子的遭遇很抱歉,但是不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
看到沈宴神出鬼没,皇子脸色有些难看,“我与我的未来皇妃说话,沈大人也要管吗?”
管一路仪仗规格,管用膳制度,管对公主的称呼和请安……皇子难以理解,这个人事怎么这么多?!
现在连他跟未来妻子说话都要管?
沈宴淡声,“我不管。”
皇子松口气,心想还算沈宴有点良心……下一瞬,沈宴就轻描淡写地给他一个爆炸消息,“但听说夷古国穆将军喝了酒,谩骂我国……”
“什么?!”皇子大惊,没想到穆将军又给他出了事,再顾不上跟公主培养感情,匆匆去处理正事。
人走后,刘泠走到沈宴身边,探头,目光追着皇子离去的方向。
“看什么?”沈宴平声问。
“看那个皇子啊。”刘泠随口道。
沈宴沉默了一瞬,声调有些怪,语速也慢一些,“……你看他做什么?”
“情难自禁啊沈大人。”刘泠笑。
情、难、自、禁!
沈宴面无表情。
刘泠抬眼皮瞄他,见他眼底肃黑,什么情绪也看不出。
她叹口气,有些失望。
转了身,“我回去歇息,你呢?”
“稍后有任务,我待不了多久,”沈宴道,在刘泠暗下去的眼神中,他又说,“先送你回去。”
“嗯。”刘泠嘴角扬了扬。
一路寂静,侍女侍从分侍两侧,提着明灯,踩在草地上,偶闻夜中的寒鸦声。刘泠与沈宴一前一后地走着,刘泠觉得这样静,静到极致,她也没有跟沈宴说话的心情。
心情持续低落。
她与夷古国皇子那样,沈大人都不生气。她故意拿话刺他,他都没表示什么。才跟她说了两句话,就提有别的事,暗示她别没事找事。
刘泠很是委屈,泪光就在眼中眨,却执拗地低着头,呼吸轻微,不让沈宴发觉自己的情绪不稳。
等到了她的帐篷,刘泠进去,没有理会沈宴。按照她与沈大人相处的习惯,她不用招呼他,他送她到地方,有心情的话会陪她一会儿,有急事的话就直接走了。现在,沈大人肯定掉头就走了。
但是她进了帐篷,发觉身后人跟着一同进来。
沈宴声音低淡,“在外面候着。”这话显然不是对刘泠说的,而是针对刘泠的下人们。
青年反手一个匕首横插过去,帐篷帘子被刷的拉上,木帘在风中磕撞了一下。
屋中暗黑。
刘泠立刻转身。
但她还没有完全转过去,腰肢便被身后人搂住,身子被往帐篷上一推,滚烫的躯体压了下来。她头微微后侧,他的呼吸在后,一个湿润灼热的吻落在她耳后。那样的温度,酥痒感一下子从脊梁骨窜上去,刘泠的身子萎靡软下。
“沈宴!”她叫道。
下巴被托住,黑暗中,青年的脸凑了过来,与她唇角相贴,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