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锦看她,好友脱离危险,她重新变得运筹帷幄,似笑非笑道,“看来阿泠似乎认定是岳姑娘故意撞上来的。”
刘泠没理会徐时锦,她心中想:旁人可能不是故意,但是岳翎怎么可能无辜?岳翎可是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杀的人。
为了维护她和陆铭山表面纯良的关系,岳翎没什么不敢牺牲的。
好吧,那刘泠就想试试看。
一切为爱情的岳翎,失去爱情,会怎样呢?
当天,刘泠便进宫,向陛下请示,给陆铭山陆公子送了好几位貌美如花的宫女做妾室。只要想一想岳翎僵硬的表情,刘泠便心中愉快。不止如此,她还要给岳翎更多的惊喜……
但不提岳翎,这件事还有有福利的。
因为在马场上的意外,回到府邸,不到晚上,刘泠就等来了沈宴。刘泠虽然没有受伤,但她却将一个心理受伤的人演得惟妙惟肖。她平时使唤不动沈大人,这时候使唤,沈宴却很给她面子。
刘泠得寸进尺,条件一次比一次苛刻。
“沈大人,我脚疼……”
“你伤的是脚吗?想清楚再说。”
“沈大人,我手腕也疼……”
“……可怜你冰肌玉骨,缰绳磨坏了你的手,我真是心疼你。”
“沈大人,我心口也疼……”
“你全身哪里不疼?”
沈宴揶揄她,她当作没听懂。
在有了茶水、水果、糕点,还有了靠枕、褥子、炉香,刘泠皱皱眉,“沈大人,我觉得冷。”
沈宴看她,“你刚才还说你觉得热,让我开窗。”
刘泠耍赖,“但是现在冷。”
沈宴与她对视半天,刘泠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他到底好心,看在她受难的前提下,没有与她争辩,转身去关窗。他窗子还没关完,刘泠又小心翼翼地支吾道,“沈大人,你会不会觉得关上窗,显得很闷?又显得我们心虚,像在做坏事一样?”
沈宴呵呵,“不觉得。”
刘泠抬眼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前兆,便再坚持了一下,“但是我觉得。”
沈宴转过头,看着窗外黑下去的景致笑,又在心里叹气:刘泠做起来,可真是没完没了。
“沈大人?关窗闷……”刘泠在他背后哎半天。
沈宴回头,“那怎么办?”
刘泠眼睛眨了一下,咳嗽一声。她正要开口给出解决方案,沈宴坐下来,笑问,“不如我抱抱你?”
“沈大人,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刘泠毫不害臊,任沈宴搂住了她,她愉快地靠在沈大人的怀里,借青年的体温暖和自己。
真好。
刘泠想,沈大人对她越来越好了,她真是高兴。
刘泠没有跟沈宴提她和岳翎之间如何如何,沈宴也没有问。刘泠有自己的解决方案,她不需要沈宴为她报仇。但沈宴不可能不知情,他更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与刘泠在一起时有了温情,离开心上人,沈宴的铁腕手段仍然没有变成绕指柔。
从刘泠那里回来,沈宴去见了太子殿下。商议一晚,有了决断。次日,刘望将和沈宴的计划告知徐时锦,请徐时锦配合。徐时锦乐意至极,她之前埋下的棋子,本就等着最合适的时间用。现在顺便能为阿泠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陆家传出一个重要情报,这个情报被人拦截,在一日早朝时,被群臣发难。
太子殿下给出陆家官职最高的吏部尚书大人的条条罪状,在陆家手忙脚乱之际,将陆尚书的官职撤下,回门反省。
陆尚书回府后震怒,让人查下去,竟发现是陆铭山父亲那一脉出的问题。
岳翎一下子从小透明,变成了备受关注的重要人物。
她在院子里烦恼那两个新进来的妾室,暗悔自己怎么能那么傻,管不住自己的人是陆铭山,她跟郡主使性子算什么?多么可悲,报复到自己身上来了。宫里来的人,她不可能让她们消失得无声无息。若铭哥看上了她们,不再把心放到自己身上,那该怎么办?
“姑娘,添件衣服吧。”侍女为靠在门边发呆的岳翎披衣。
正是这样的时刻,岳翎眼睛忽见到陆铭山的身影,从月洞门外进来。
“铭哥……”她才惊喜迎了两步,便觉得不对劲,因来人不止有陆铭山,还有旁的陆家人:陆铭安,还有他们的父亲,和陆家另一个长辈。
陆铭山脸色难看,看到岳翎茫然的小脸,硬生生移开了视线。
陆铭安冷笑,指挥身后下人进去,“搜!给我仔细地搜!看看这个院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岳翎眼眸大睁,脸色霎得变白,不敢相信地看向陆铭山。
陆铭山用复杂的眼神看她,嘴角翕动两下。岳翎目光只看着他,一心一意地看着他,他不能当做看不见。他走过去,回望她,半晌后道,“是你写信告知徐时锦我们家的事的,对不对?翎妹妹,我想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但你让我失望。”
“我……”岳翎咬了咬唇,露出奇怪的表情,似哭似笑。
她侧了侧头,回头望向那些冲进她绣房的人。
心一点点冷下去。
当年就是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有些人,真不值得啊。
她低下头,露出一个冷漠锐利的笑吗,淬着毒一般。
她淡声,“我让你失望?你相信我?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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