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当晚便捉回了云奕,云奕用自己拖住锦衣卫,给自己兄弟争取了逃路时间。回到寺中,天已初亮,再过了一段时间,罗凡才带着长乐郡主回来,杨晔等人同行。
一晚未歇,中途挡箭又受了内伤,沈宴回来时,面色已白得任谁都能看出。但他不提,大家只当做不知。听闻郡主平安归来,沈宴作为这行锦衣卫的最高长官,前去看望。
长乐郡主屋前被围得水泄不通,随行大夫进屋治疗,侍女们上前帮忙,侍卫小厮们翘首以望。听说郡主昏迷,沈宴只站在外面望了一眼,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情,就带着罗凡离去,不给这边添麻烦。
“他不能走,”杨晔挡住他们的路,“他是郡主接触的最后一人,得留这里等郡主问话。”
“罗凡是我部下,过错我一力承担,”沈宴淡声,“郡主责罚,那是我的事。”
“你!”杨晔积攒的对锦衣卫的不满爆发,“我家郡主被人挟持,是你们之过!”
“那还是我的事。”沈宴回答简单。
他的潜台词是:我的事,没必要向你们解释。
他语调平静,不激动不烦躁,立在诸人前,尤有一夫当关之感。面对杨晔的挑衅,他可以心平气和面对,并不为强权所慑。
杨晔:“你、你要挑衅郡主的威严?”
沈宴若有所思:“你要跟我动手?”
杨晔:“……”
莽夫!粗鲁!不知礼数!
郡主醒来前,杨晔不好惹麻烦。他与沈宴对视片刻后,无奈地后退一步,身后人跟着默默让道。
回去的路上,罗凡感动沈大人的维护,又委屈道:“我昨晚就搜过郡主藏身的那片林子,喊了很久,没听到郡主应我。我以为郡主不在那里,又走了很多冤枉路,越绕越远。到天亮时,才找到郡主。”
沈宴沉默一会儿,才问:“她情况如何?”
“不太好……我找到她时,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膝盖。她靠着土墙,喊不醒,”罗凡颇为唏嘘,“我刚见她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死了。”
他记得当时跳入洞中,看到刘泠安静地坐在水中,长发散下一缕,泡入浑浊的泥泞里。美人垂着眼,面色白得近乎惨淡。她那么的静,呼吸轻微,让罗凡这种看多了死人的,难免心里咯噔。
沈宴没再多说,刘泠已经救回,之后双方交涉,那是他的事。罗凡的任务已经结束,可以回归队伍了。沈宴打算对云奕逃走的事情进行严查,看能不能擒到那个帮云奕走的人。
第二日,刘泠醒来,沈宴去看望。罗凡不放心,想跟去解释,被拒绝。沈宴被请进屋,看到刘泠已醒,靠榻而坐,大夫为她换药。
刘泠本垂着眼皮,看到沈宴进来,淡色眸子眨了下:“沈大人请过来。”
沈宴不动,皱了皱眉,侧过身。按说郡主上药时,不该让外男看到肌肤。而刘泠当着他的面,衣衫不整。
刘泠懒洋洋道:“我是叫你来玩矜持吗?当然是要沈大人帮我换药了。”
沈宴看向她,一屋子的人眼观鼻鼻观心。
刘泠好整以暇,声音里却透着丝疲惫:“昨天我遇难,好像是被锦衣卫害的。”
她缓声:“我摔断胳膊,沈大人是不是该赔我?”
刘泠开始慢腾腾地威胁他了。
沈宴本盯着她观察她,此时不禁扬眉:郡主一醒来,就开始和他较劲。
沈宴长腿一跨,到了床边。刘泠伸出的手臂雪白透着青红痕迹,大夫正在剪纱布。大夫婆婆妈妈地解释,说幸而没有骨折。